楊蘭花更是忘了剛剛的不快,直接上前張嘴跟楊富貴討要:“三哥,侄女們也太能幹了,還是我三哥會養孩子。哥,你知道我家是頭幹啥的,教我跟咚越做這個好不好,家裡近來都沒啥生意了……”

楊家的幾個媳婦聽了不大高興,這小姑子每次空手來,走的時候大包小包的就算了,可這種大頭的東西可不能也讓她佔了。都緊緊的盯著楊老三,就怕他一口答應!

楊老三被這麼多女人緊盯著,多少有些不在外,差點都要破音道:“都別這麼瞅著我,兄弟們可都在呢!”他調笑著,沒應楊蘭花。

幾個媳婦子再看看自家男人,紛紛臉紅著不說話了。只有王氏笑罵道:“呸你個老三,是不是皮癢了?要不讓你大哥給你緊緊?萬貫,去揍他個混小子……”這話當然是說笑了。

楊萬貫跟媳婦青梅竹馬,倆人的感情比跟親孃還深,作勢便要上去打他,兄弟幾個都圍上去按著楊老三,笑鬧著一人錘了他幾拳。

楊老三也沒真反抗,只是呲著牙誒呦誒呦的叫喚,兄弟幾個插科打諢的把話題岔開了。

可楊蘭花不死心,她是真想學這個東西。於是她緊接著又噘嘴問了一遍,還加了幾句威脅的話。這下屋子裡算是徹底靜默了!

王氏此時最焦急,她跟楊萬貫共生了五個孩子,養活的有四個,大兒子開了年就十七了,眼看著要說媳婦兒,可家裡不僅沒有再多餘的空房,就連聘禮都緊緊巴巴的才能拿出來。下頭又是老二,老二也有十四了……

老大隻要成了親,底下的幾個小的就長起來了,到時候都沒個完,又要添孫子,這錢還能讓大風颳來?

王氏又跟丈夫使了個顏色,讓他去開口,免得老太太真做主答應了。

楊萬貫是老大,除了老爺子,他說話最有分量。

只見他對王氏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心中醞釀一番,說出他心裡思慮已久的話:“爹,娘,不是我當兒子的說話不中聽啊,你們說說,這有哪家出嫁的女兒,總惦記著回來刮孃家油水的?”

“弟弟弟妹們你們都說說,年節發壓歲錢的時候,誰見到過蘭花的人影?這麼些年了,家裡的小子們,有哪個得過她當姑姑的一個銅板兒?

蘭花,你平日裡來撈摸的就算了,可就是年節你也是回回空著手,你好不好意思?

老七家郴皓,他年齡最小,老七說皓皓都開口管你要了幾次糖葫蘆了,你給過一次嗎?……

你忘了你小時候,我們幾個當哥哥是咋對你的?可就只差沒給你摘星星摘月亮了!”

“現在你再去看看你那一串侄子們,幾個大小夥子擠在一個炕上,晚上一個個擠的緊貼著,覺都睡不好,到了白天還得苦哈哈的坐著讀一天書。

家裡頭急啥樣了,外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先前是咋開的口,尋思沒人搭理你,你也該知道啥意思了,可你咋還張的開你這張口?

怪不得都說是個女兒九個賊,你是真的賊頭啊……”

楊萬貫說的口乾舌燥,接過王氏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這些年他心裡憋的不舒坦,此刻一股腦的說出來,感覺正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楊萬貫都三十有二了,從剛成親就開始去學打鐵,家裡幾個兄弟們也都是十來歲就開始學,哪個沒吃過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