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楊柳依在想什麼,輕聲應道:“嗯,我們很快就安全了。”

楊柳依高興得連連點頭,這一晚上的驚心動魄,再不找個安全的地方歇著,她們會支撐不住的。尤其小姐……

她對雲之夏道:“您往前一點,把繩子給我,我來騎馬。”

雲之夏微怔了一下,沒有推辭,身子往前挪過去一點,將繩子交到她伸過來的手上。

觸到她冰涼的手心,楊柳依頓時心驚不已,隨即便感到深深的自責。從自己在越王府的小巷子裡把她接走的那一天開始,似乎一直都是她在保護自己。

自己實在不是一名合格的護衛。

狂風像刀一樣在她的臉上刮過,冰涼的眼淚在夜風中翻飛,她吸了吸鼻子,很快打起精神,加快了速度往前奔。

又不知過了多久,狹長的小道終於漸漸變得開朗,楊柳依抬頭一看,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掩映在墨藍的夜空之下。

楊柳依歡快地叫起來,“小姐,前面有村莊!”

然而,沒有人回答她。

笑容在她的臉上瞬間僵硬,她推了推雲之夏的肩膀,連著喊了幾聲,靠在她胸前的腦袋無力地往下垂倒。

在那群刺客現身之前,雲之夏已有心痛復發的徵兆。方才那一逃,更是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下山之後,她就已經感到心力交瘁、力不從心了。

只不過,未免楊柳依亂了陣腳,她一直咬牙忍著。

驚懼之下,楊柳依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呼吸已然停滯,握著她的肩膀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她死死咬著唇,一甩鞭子,繼續一鼓作氣地往前走。

好在,接下來的事情還算順利。

楊柳依到達村莊之後,敲開了其中一家的房門,那農戶見只是兩個女人,也就打消了心中的顧慮,好心地把她們請進了屋。

雲之夏渾身涼透,像根冰棒似的,嘴唇都是紫的。農婦抱了兩床厚厚的被子給她蓋,之後又燒了薑湯和熱水,她把熱水裝進牛皮袋塞進雲之夏的被子,又讓楊柳依為她喝薑湯,一番折騰過後,雲之夏的臉上總算恢復了幾分人色。

農婦見狀,總算鬆了口氣,這才問道:“我瞧著兩位姑娘的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怎麼會這麼狼狽?”

不問還好,這一問,一直苦苦強忍著眼淚的楊柳依再也支撐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撲簌簌地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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