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璨黑著臉瞪她,“人家問什麼你便答什麼,你是蠢麼?”

“可他又不是陌生人!”雲之夏一邊拿嘴銜肉,一邊很認真地為自己辯解。

雲庭舒垂眸暗自竊喜,趙若璨眼角餘光瞥見他得意的模樣,心中的火氣幾乎抑制不住,“你才見過他幾次?”

“可我覺得他面善,不像是壞人。”雲之夏回答得理所當然。

趙若璨氣得太陽穴處“突突”直跳,“咬牙切齒道:“壞人臉上會寫字嗎?”

“殿下此話何意?”雲庭舒立即插話道。

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那雙原本碧波盪漾的眼睛驟然間寒光乍起。

他上門為客,趙若璨自然不會衝動到激化矛盾從而落人口舌,他嗤笑一聲,態度極為不屑,“沒什麼意思,就是教她一些正常的人情世故。怎麼,世子難道覺得不對?”

雲庭舒眼中的寒光盡數褪去,轉而吟吟一笑,看了一眼心思全然與他們不在一條線上的雲之夏,贊同道:“身為女子,出門在外是要格外警醒些,切莫被別人隨意施展的些許善意給矇騙了。”

他明顯是在暗示自己居心不良,趙若璨心中的怒火越積越盛,放在桌上的右手都握成了拳,瀕臨爆發之際,雲之夏忽然想起了什麼,奇怪地看著他們,“你們都不吃麼?”

趙若璨氣得乾脆撇過臉去,雲庭舒眼光在桌上淡淡一掃,六個菜都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她這會兒才想起來關心他們吃不吃。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溫潤的嗓音猶如窗外的夜風一般令人舒適愉悅。

雲之夏情不自禁地被他的笑容吸引,臉上微微一紅,再看看被自己一掃而空的碟子們,頓時窘迫不已。

出了廂房她便自顧自地走在前面,低頭暗惱的樣子可愛至極。

雲庭舒心情舒暢,目光始終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

趙若璨揹著雙手,面無表情道:“本王還是提前奉勸你一句,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雲庭舒腳步未停,臉上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笑容,“若是能以一平民女子進一步促進兩國友好,殿下覺得,尊上允否?”

趙若璨目光大震,腳步驟停,回頭驚怒地瞪著他。

雲庭舒也停了下來,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殿下不妨再反過來想想,以殿下之尊,若要娶一介平民為妻,尊上允否?若納她為妾室,她可允否?”

是以,究竟是誰在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目瞭然。

趙若璨沒料到他已然計算得如此深遠,勃然大怒的同時,更加清楚的看到,此人的心機何等的深沉。

趙若璨斷然不會蠢到如此輕易地就被他激怒,他輕嗤一聲,用一種絕對強勢的口吻說道:“本王當初既然敢堂而皇之地把她接進越王府,就沒打算在意別人允還是不允,即便這個別人是本王的父皇。”

他霸氣地展示的強悍,雲庭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始終含笑的眼睛裡充滿了令人難以看透的深沉詭異。

趙若璨也沒打算探究他此番接近夏夏,又忽然一改前態地向她施展善意究竟意欲何為,反正,太子與華容長公主一旦完婚,他便要自覺滾回南月。

出了酒樓,雲之夏在屋簷下踮著腳尖四下張望,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四處空蕩蕩的,可她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依依。

雲之夏以為她一定會在附近跟著,可看現在的情況,她貌似自己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