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牞知道她拒絕了,沒再繼續多說,怕多說連和她之間唯一的友誼都沒了。

他不想被她劃開距離。

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時,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淺淺深深的不規則痕跡。

看著這些傷痕,鬱牞目光裡頓時勾出了絲絲縷縷憤怒,但沒往男女情愛方面想,只以為她受蘇家人欺負了,“你脖子怎麼受傷了?他們是不是又對你動手了?”蘇苒暫住在蘇家,他知道,蘇家人對她不好,他也知道。

聽到鬱牞提她脖子的傷,蘇苒趕緊捂了捂自己的脖子,有點小慌地說:“沒有,我前兩天不小心蹭到了。”

鬱牞不信,蹭哪不行,怎麼蹭的脖子都是痕跡?這痕跡看著明顯像是用指甲擰出來的,“蘇苒,我給你找房子吧?你搬出來住。”他有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家裡送他的成年禮禮物。

他平時住家裡不怎麼去那套房子。

反正也不缺錢,不會租給別人,空著也是空著。

給蘇苒住的話,倒也方便照應。

“還有半年不是要畢業了嗎?等畢業後再說吧。”她其實也不想寄住在這,只是當年考上北舞的時候,阮姨手裡沒錢供她在帝都這種高消費的城市上這個學。

又不想讓她沒學念,只能忍住惡心和恨意,忍氣吞聲,帶著她從外省回了蘇家,讓蘇家出學費。

“如果想搬出來,隨時找我。”鬱牞沉沉在心裡嘆口氣,不勉強。

“好。”

“我先回去了。”

“嗯。”

鬱牞拉拉身上的揹包,忍不住再好好看了她一眼,燈影斜梳,嬌人在立,如果當時,他能比他哥早一點認識她,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起碼他不是鬱家長子,不需要承擔鬱家的重擔。

他就不會像他一樣妥協。

可惜如果沒有如果。

送走鬱牞,蘇苒沒馬上回院子裡。

而是靠到牆角,慢慢蹲下來,就那麼靠著牆壁,看著燈下自己的一團影子發呆起來。

鬱堔要訂婚了。

這個結果從他媽媽來找她那天起就知道了。

她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他有很好的前途,她什麼都沒有,隨時還會被人陷害,拖累他。

所以,這樣很好……比什麼都好。

他過得好就行。

……

溫榆河畔的夜色開始渲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