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尹新月把佛爺帶走了”?張日山一瞬間以為自己病的太重幻聽了。“張家的兵都是擺設嗎?連一個尹氏都擋不住?”

老管家連連搖頭,“少爺您快進來,院子裡不安全。”

要說張啟山被帶走也不能全怪張府親兵辦事不利。實在是尹新月心機太深。張啟山病重的訊息是尹新月從安排在每天給張府送菜的下人裡的聽奴那裡知道的。她一邊讓人把訊息傳給陳皮,一邊又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張府,開口就說要把張啟山救走。恰在此時親兵來報,陳皮正帶著人氣勢洶洶沖張府而來。要是張日山在,必然能把張啟山送進密室,調遣人手把陳皮趕走。但是老管家打不開位於張家宅院地下的密室門。尹新月這個下下策反而派上了用場。只是尹新月不僅沒帶醫生連要去的地方都沒透露半句。

張日山眼神暗了暗,“佛爺被帶走這麼大的事,你們就沒派人跟上?一點線索都沒有?”

張日山身上的厥氣太甚,老管家忍不住用手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少爺,這個尹氏從到張府到離開不足一刻鐘,只當日在張府執勤的兩個特勤追上了,不過剛出城不久就給甩了回來。只知道是往南去了,十有八九是去白喬寨。”

“白喬寨?”張日山思索了一下,要真是白喬寨那尹新月可就打錯算盤了,“佛爺離開後有人來過張府嗎?”

“有!陸建勳今天上午說佛爺貪汙受賄硬是想查抄張府被親兵攔下了。晚上八爺遣人過來說請您今晚過府一敘”

九爺被陸建勳一夥人算計,早已不在長沙。張日山再怎麼看齊鐵嘴不順眼也不得不承認,當前九門裡最瞭解情況能幫上忙的就是這齊八爺。

“好了管家,不用太擔心。尹新月那點小心思總歸不會去害佛爺,我去找八爺問明情況,馬上動身。如果再有人來張府鬧事,你就通知張旅長,解決不了就....”張日山猶豫了一下,咬牙道,“解決不了就給南京打電話,找程叔幫忙!”程頌雖然已經調歸中央但其在湖南經營多年,根基不是一朝一夕說沒就沒的。

“少爺,不差這一晚。您先回房間休息。若是您和佛爺都病倒,那張府就真的危在旦夕了。”管家心知張日山重病未愈,但是佛爺的處境萬分危險,也顧不上別的許多了。

張日山已經踏上樓梯的腳步一頓,鄭重的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點了點頭,“張伯放心,我一定會把啟山哥平安帶回來的。”

......

張日山沒有齊鐵嘴那能掐會算的本事,本來以為是佛爺的事有眉目了,去了齊府才知,齊鐵嘴竟然是為了二月紅的事找他。

“齊八爺!”張日山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一口白牙磨的咯吱響,“佛爺被尹氏擄走危在旦夕,你居然讓我去救二月紅?”

“哎,不是...副官你先別激動!”齊鐵嘴暗嘆了一聲,“陸建勳明天要挾持二爺下墓!若真發現點什麼別說九門,長沙城恐怕都危險了!你別忘了日本人的秘密實驗。”

“要不是二月紅一意孤行輕重不分,事情何至於此。他二月紅早與我張家恩斷義絕了。我身為張家人,家主遇險我又怎會先去救一個外人。”張日山緊抿著唇,一雙桃花眼兇光畢露,所言句句在理,震的齊鐵嘴徒張著一張嘴,一句反駁也說不出。二爺造的這是什麼孽呦!

“張副官,救二爺是明天早上的事,事成之後刀山火海,我跟你去救佛爺!”齊鐵嘴兩步擋在門口不讓張日山離開,“我齊鐵嘴身無長物,也就能算算佛爺現在的方位而已。”

張日山聞言一愣,忽而就笑了起來。他真心實意笑起來外人肯定是沒見過幾次,但是這明明白白的嘲諷齊鐵嘴是看懂了。

“你這什麼意思?”

“不勞八爺費心,我張家的人就靠張家自己救吧。”

既然張日山應邀出現在齊府那原本一定是想過要借力。齊鐵嘴眯了眯眼,低頭掐指,臉上露出來點笑意,“副官,二爺一個人是萬萬鬥不過陸建勳一眾的,九門離散,長沙換血那是指日可待啊!說不定等你把佛爺救回來剛好能趕上。”

“你...”

“我一個窮算命的其實真是沒什麼,在哪待著都一樣,長沙也罷,杭州也罷,南京也罷,我這罷竟真的讓開了門口,轉身朝裡屋走去,“副官請自便,我也該收拾收拾東西走了。”

張日山冷哼了一聲直接向門外走去。

“哎...你還真走啊!副官...張副官!張啟辰!”

“哎,墓裡有佛爺挖好的密道,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就幫著一次吧!”

張日山被齊鐵嘴按著肩膀,頓了一瞬,轉身間槍已抵上了齊鐵嘴的眉心,一句話彷彿是從利齒間磨出來的,“救二月紅,僅此一次。”

“好好!”齊鐵嘴不顧張日山手裡的鐵疙瘩立刻笑逐顏開。

第二天一大早和霍三娘裡應外合的把二月紅救出古墓帶回齊府後,張日山齊鐵嘴等人馬不停蹄的化妝成乞丐出了長沙城,一路往南,直入白喬寨。

“呦,看不出來啊副官,你還是有備而來。”一進白喬寨張日山帶著齊鐵嘴直奔土司府而去,齊鐵嘴一句瘋了還沒說出口,兩人已經坐到了大廳裡。

張日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欲在這裡多做解釋。

齊鐵嘴連忙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心道小副官學什麼不好,偏把佛爺瞪人的本事學了十成十。

一盞茶還沒喝完就見有人從後面走了出來,看樣子地位還不低,不過肯定不是大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