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回應了他,“我與皇弟沒有串通,也不存在串通,我們同為皇室血脈,身負皇命。況且他早已情根深重,墜入魔障,早晚都會殺了姬靖遠...而且...”

姬天鳳沒有聽到趙玉說的後面的。姬靖遠如何對待趙賢,他知道的,可以說,姬靖遠一聲都在為了趙賢而活。他一定要為這個已經死去的人說些什麼。

“都說舅親外甥,姬靖遠如此信任他,從小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待,親他,愛他;教他寫字書畫,教他經論治國,教兵策,教他滿身武藝;傾盡所有心血助他登上皇位;為了他帶所有姬家軍跨過青州來為他剿滅叛黨,死不瞑目。”

趙玉只說了一句:“他身為皇子,身負皇命。”

姬天鳳狠狠地瞪著趙玉,厲聲說道:“身負皇命又如何?難道就可以這樣罔顧性命?可以恩將仇報?就可以無情無義?就可以泯滅人性?”

趙玉看著姬天鳳,看著這個憤怒的人兒,這雙神采奪人的雙目此時噙著眼淚,眉頭緊皺在一起,憤怒而傷心。

“鳳兒,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說!”

“你是如何被推上帥位的?”

“你說什麼?”

“你是如何被推上帥位的?”

“因為姬靖遠病危,姬家對我有恩,我要救王妃和三弟,我是世子,我不得不...”

“鳳兒,你願意坐上這個帥位嗎?”

“我當然不願意,我只想和你一生一世。”

“鳳兒,你不願意卻不得不,在其位,無論你怎麼想,別人都會把你推上去,因為推你上去,他們才有出路,才更加榮華富貴,此為勢,也為身在局中,心不由己。即便姬靖遠忠心耿耿,即便他不想,他下面的人也會推著他上去,此也為勢。皇弟是他外甥,半個江山是他打下來的,他的妹妹是皇貴妃,他是定國王,在京城的十萬人馬忠於他勝過忠於皇帝。鳳兒,他不死,這江山還姓趙嗎?就算先皇把皇位讓給他,可同為國家徵戰的鎮遠將軍,三公,侯爺們同意嗎?如果他們同意,當初坐擁江山的就不是父皇,而是姬靖遠了,此也為身在局中,心不由己。”

姬天鳳看著這個人,他覺得有些迷惑,自己真的認識他嗎?

這個人,如此的冷靜,不帶半點情緒地和他分析。

姬天鳳開始覺得有點頭疼,他不要再和他對話這些事情了,不能再和他對話下去。他開始抓自己的頭,努力去想,他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可是,是什麼呢?

啊,對了,既然現在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雖然他也覺得虧欠姬家,可這是他們和皇家的事,他平生最厭惡爭鬥,一個異世之魂,他不願參與其中。他不想也不會為姬家伸冤,也不願意捲入朝堂。他這十年都是為了尋覓自己的心上人,現在正好,他可以和趙玉一起,過著快他樂逍遙一生一世的悠閑日子。

姬天鳳自私地想。

他有些著急的拉著趙玉的衣袖,有些討好,有些卑微地哀求:“我們不談這些了好嗎?我不在乎,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只要你。你走在哪裡我跟你在哪裡,你做什麼我都陪著你,我不離不棄永遠隨著你,若你在我之前去世,我就和你一起去死,好不好?我們一起歸隱山林,好不好?”

憐憫。

姬天鳳從趙玉的眼中看到深深地憐憫。

這種憐憫就像火鉗子一樣夾著姬天鳳的心髒,他心疼。他用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覺得好疼。他聽見趙玉說:“我生在皇宮,長成太子...”

姬天鳳急切地打斷他:“可是現在趙賢已經稱帝了,你現在也完成任務了,我們歸隱山林吧。”

“鳳兒,皇弟雖然聰穎,但性格不穩,情緒容易波動,最重要他與你一樣,戀情痴愛,心中太多嗔念,他,不能稱帝。”

豔陽天裡,姬天鳳覺得雷聲滾滾,抬眼看了看,可明明晴空萬裡。他瞧著趙玉,眼中含淚,口中覺得幹澀,顫聲問:“你要稱帝?”

“我是太子,身負皇命。”

姬天鳳不死心:“我十年前見到你,一見鐘情,為你初次動心。”

“嗯”

“只為你一句話,我修煉武藝,勵志做一位你仰慕的江湖豪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