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鬼同盟(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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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紛揚揚落在漫山的銀裝素裹之中,大地一片晶瑩剔透,是一片結了冰的湖,將雪撥開甚至能看到裡頭被凍結住的草鯤。霎時狂風呼嘯,將蕩漾的雪花吹成連綿不絕的帷幕,斷霽月緊了緊頭上的狐裘兜帽,仍是不擋凜冽的冷風頻繁地灌進披風中。
他不能使用防護陣法來抵禦這陣陣狂風,淮陽文冼一再交代他,一旦使用靈力,他們的座標位置就會被定位,喬臨便會找到他們。盡管斷霽月聽不懂前半句,可事情的嚴重性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不知走了多久,斷霽月感覺雙腿已經麻木無感,他走進一處山洞,在半倚著巖壁的淮陽文冼一旁蹲下。淮陽文冼整一條右臂都沒了,他的左手捂著傷口,創傷盈盈冒著微小綠光,斷霽月自知他與他們不同,卻還是放了些果子在他身邊,輕喚他起身。
斷霽月:[你吃點罷。]
淮陽文冼鳳眼微睜,說道:[辟穀,不用吃的。]
斷霽月在他身旁坐下,神情淡漠地望著洞頂,道:[你是不是快死了。]
淮陽文冼無力地笑了笑:[對於你們來說,是。]
斷霽月接著又道:[南弈王逝世,你我也戰敗驅逐,如今整個五洲大地都被喬陵空吟侵佔,一統天下,這世間竟無絲毫落腳之處,索性我也與你一起去罷了,路上好有個伴。]
淮陽文冼一聽這等萎靡不振之言,握上他的手:[你放心,我會保住你。]
斷霽月偏頭看向面色逐漸蒼白的對方,嘲諷道:[就你這副德行,還想保護我?]
淮陽文冼腹部被他猝不及防一拍,咳嗽了幾聲,說道:[去找鬼藜鍛巫祁,他可以保住你的靈體,將你轉換到另一個安全的世界。]
說罷指尖凝聚一絲神識,金沙般的流絲緩緩流出天外:[這些天我在十六個方位分別投放了探尋靈識,只要他生活的地方不是徹底杜絕金屬,很快就可以得到訊息。]
斷霽月頓了一頓,聲音有些哽咽:[那你呢。]
淮陽文冼仰頭靠後,深呼一口氣道:[塵歸塵土歸土,哪裡來的回哪兒去。]
燃燒的柴火發出一絲微小的噼啪聲,斷霽月拿起樹枝撥弄了一陣,眼也不眨地盯著巖壁上的搖搖顫動影子許久,呢喃道:[你為何對我那麼好。]
如若不是他替自己擋了一刀,否則他現在也不會如此狼狽,甚至威脅到自身性命。
淮陽文冼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你是我兒子啊。]
斷霽月抽出身後落白穹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魂歸天地。]
淮陽文冼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又因肩處創傷吃痛‘嘶’了一聲,道:[我倒想問你,喬陵空吟追殺的是我,我逃走就行了。你攻擊他做什麼。]
斷霽月:[這不是……給你點逃脫的時間嗎。]
想起這個人一見喬臨轉變攻擊物件卻立馬折回,二人一同對上狂魔化的喬陵空吟,只見對方一手赤焰烈火,一手詭森陰火加持,就算同是金系與土系五層境的兩人竟也無法脫身,交戰數回喬臨見斷霽月實屬礙事,便反手一個鐮刃朝他迴旋殺來,淮陽文冼一個攻擊吃了空,只能撲過去擋了一刀。
原就戰況不力,自己還斷了一臂,於是口凝成決,在斷臂上施了咒結成大金梵印控制住喬陵空吟,自己則劃開傳送門帶著斷霽月離開。原本只要施法召回就可以重新安上,可他的傷口還是滲出絲絲綠色熒光,這是返回現實的徵兆。
怕不是喬陵空吟使用了什麼消除資料的武器,將他的手臂給消除了。
斷霽月回想起對方那頭鬈曲銀絲:[這喬陵空吟究竟怎麼了,他是被望辰上身了還是望辰把他吞了?]
淮陽文冼毫不遲疑道:[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斷霽月回想起之前羌無一役紅藍二人對峙的場面,詫異道:[啥?]
淮陽文冼:[這麼說吧,一個是過去,一個是未來,他們生活在不同時間,卻是同一個人。]
斷霽月反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淮陽文冼:[他與我來自同一個世界,是我現實中的上司,我自然識得他。]
斷霽月無言片刻,道:[喬陵空吟與望辰,望辰與鬼藜鍛巫祁,哪個才是真的?]
淮陽文冼:[喬陵空吟是真,鬼藜鍛巫祁是真,望辰的容貌是按照後者的臉捏出來的,實則本體是前者,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斷霽月啞口無言,半刻才咕噥了句‘胡鬧’,又面帶慍色道:[你既然早知道又為何推舉他任盟主之位?你就沒想過今日他們二人會同仇敵愾?]
淮陽文冼:[你看望辰用的誰的臉就知道了,他們決不可能合盟,可曾想……]
驀地,金沙流絲緩緩縈繞在他們面前,淮陽文冼與斷霽月相視片刻,捏斷了這一縷意識,剎那間一面金框展現開來,畫面中段祁斜倚在坐榻上,端著一盞不知是酒水還是清茶細細品飲,支著的手時不時扶額,一雙劍眉微微蹙起。
淮陽文冼計算出座標,道:[我知道這是哪兒了。]
倏地,段祁猛然望向畫面,斷霽月和淮陽文冼皆嚇了一跳,只見他持起手中茶盞,甩向畫面能源,霎時畫面消散,屋內的金鎏瓶應聲而落,竟是給砸了個粉碎。
剛踏進寢內的喬臨腳步一頓,掛著笑坐落在榻旁,撚起對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尖,道:[怎麼生氣了?]
段祁:[……]
喬臨一笑而泯,蒼勁的指間撫過他白皙的臉頰,滑到脖頸流連片刻,再貼向精緻的鎖骨。段祁纖睫微閉,呼吸竟開始有些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