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

高秀覺得好笑,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也好意思提聘禮?不過高金寶顯然心動了,只是他如今手上沒有銀子,也不想再問高秀借了。

倒是一旁的小玉一臉受傷,問她娘:“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一千兩銀子,你真是要賣了我嗎?”說不難過是假的,她們娘兒三個一起相依為命,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那婦人倒不是真的想要一千兩銀子,而是她受了這多年的苦,就是當初眼瞎找了個又窮又沒良心的男人,她自然是怕女兒步她的後塵。可若不順著小女兒提這一千兩銀子的聘禮,她怎麼讓這個窮小子知難而退?

她孃的沉默像是預設,小玉更難過了,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她也覺得這樣的自己配不上高金寶,滿臉淚珠地看著他:“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是我配不上你,你走吧!”

“不,小玉,你很好!”高金寶也是難過不已。他只怨自己,這一年光顧著練武去了,根本就沒有鑽營掙錢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至今一窮二白。可是就這樣與小玉分開,他也不願意。眼看著過幾天他就要去京城了,這樣一別,以後肯定也沒有機會了。他思量良久,終於下了決定:“小玉,你隨我去京城吧!至於聘禮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一千兩銀子對高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若是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再開口問高秀借銀子。

高秀見話說到這份上了,也算是明白了小玉對高金寶的情意,覺得這姑娘挺好的,才表態道:“聘禮現在就下給你們,婚事到了京城再辦。至於你們二位,我想小玉以後跟你們還是少來往。”她實在看不上小蘭母女二人,尤其是小蘭,小小年紀,心眼竟然如此多。

小蘭一時語結,一千兩的銀子說給就給?她倒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說一千兩,應該要兩千兩銀子才對!

“小玉——”那婦人一臉猶豫地看著女兒。本來是不想讓女兒過苦日子,可眼下對方願意拿一千兩的聘禮,她倒有些拿不準了。若這人家裡條件不錯,對女兒又好,她何苦要為難她。

高金寶知道高秀的意思是願意幫他,他心裡只有感激,也暗暗鞭策自己,將來一定要回報高秀。

高秀當場給了婦人一千兩銀子,並讓小武請了族長過來立了婚書,高金寶和小玉的婚事也算成了。礙於小玉的特殊性,高秀讓她現在就隨著自己回府,,等過幾天跟高金寶他們一定進京。小蘭母女倆沒攔著,這一千兩銀的聘禮意味著什麼,她們都心知肚明。

解決了高金寶的事情,高秀又聽林場的王師傅說,開春種下的大蒜一大塊都沒有發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高秀覺得奇怪,大蒜的生長環境與高家村那邊無二,怎麼這邊就種不起來呢?她不放心,索性隨著王師傅進了趟山。當初買這座荒山的時候是覺得可以改成幹地,不僅可以養牛羊,還可以種農作物。如今見著眼前大處未發芽的大蒜,她覺得不解。

高秀蹲下自己看了看,土壤也得挺濕的,怎麼就不發芽呢?她接過王師傅手裡的鋤頭,將種下的大蒜挖了起來,大蒜已經壞掉了。又接著挖了幾處,情況都一樣。只是,她剛剛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剛剛手中的鋤頭似乎是有吸引力似的,緊緊地吸著地面。她一怔,又使勁鋤了幾下,竟然露出一塊黑色的東西來。

鐵?

高秀有些震驚,沒想到她隨便買的荒山竟然有鐵礦!不過,鐵礦素來是朝庭打理,除此之外私藏鐵礦是犯法的。只是據她所知,朝中有些重臣還是會偷偷經營一些鐵礦,不僅來銀子快,最主要的是能私造兵器。

短短的時間內,高秀心裡已經掠過了好幾種辦法。當然,想得最多的是直接上報給朝庭,讓朝庭過來開礦。可是很快就被她否決了。現在朝中局勢動蕩,定然哪位皇子都想來負責開採鐵礦一事,順便挪些兵器。只是,何靖既然已經站了二皇子容旭,那她也應該同何靖一樣擁戴容旭。若是容旭得了這鐵礦,他一定有很大的用處。

高秀想了許多,不過手上再無動作了。她暫時不能讓人知道這荒山裡有鐵礦,待和何靖理清楚了這鐵礦的去身再決定也行。

何靖這兩日並不忙,所以帶著高金寶和高武騎馬練武。被高秀派人匆匆喚回來時,一臉慌張,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見到一臉深思的高秀坐在屋裡,他趕緊上前,急問道:“阿秀,出什麼事情了?”

高秀回神,見他一臉急切,這才明白過來,笑道:“沒什麼事情。不過,今天發現一個東西,想跟你商量一下。”她拉著何靖坐下,在他疑惑的神情中慢慢將發現鐵礦的事情說了。何靖也很震驚,摩挲著她的手背想了一會兒:“這件事情我得給二皇子去封信。阿秀,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山裡有鐵礦。”

何靖叮囑得特別嚴肅,她當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此刻聽他提了,應道:“我知道,所以我連王師傅兩口子都沒有說,而且還讓他們不用再管那塊地了。”當時王師傅夫婦倆以為是大蒜沒種出來,她賭氣了,她也沒解釋。

何靖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被別人發現,他們不得乖乖地交出這個鐵礦?至少目前不行,他得先問過二皇子才行。之所以一定要與二皇子商量,是因為他們西大營真的很缺兵器。可惜皇帝一直沒有大量補給。眼下發現這個鐵礦,對二皇子來說就是及時雨。

何靖思量了一番,左右帶信不安全,不如將此事交給小武來辦。他雖然年經不大,可是十分董事,嘴巴嚴實,若是由他來轉達,的確安全得多。

高秀也贊同這個想法,隨即便將小武叫了進來。並且十分嚴肅地將這件事情說了,叮囑他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高武高興地拍了拍胸口,應道:“大姐,姐夫,你們就放心吧!”一想到這件事情如此重要,可大姐和大姐夫卻交給他做,這是不是說明他也是個很有用的人呢?

兩天之後,高金寶和高武啟程回了京,隨行的還有小玉。她與高金寶的事情定了下來,雖然跟著去京城很忐忑,但是高金寶一直安撫她,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容旭收到高武的口信時,暗自震驚。沒想到何靖去了潛洲那般偏僻的地方,他也能幫自己這麼大一個忙。

“果然是我賞識的人!”容旭心情澎湃,這一年,他呆在京城,猴子去了南關守城門,何靖又去了潛洲,整個西大營一下痛失了三位主將,一時有些靡靡不振。尤其是朝挺部分官員的輕視,導致西大營的聲威不如往前。地位也差了許多,就兵器來說,缺得很。這會兒知道潛洲有一個鐵礦,他覺得這是老天都要幫他。想到這裡,他平複了一下心緒,然後抬筆給何靖回信。因著是重要的話,他用的是他們之間的暗語,外人是根本就看不懂的。

何靖收到容旭的信,暗裡仔細的規劃了一番,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行事。

潛洲府裡都在傳,高秀的山裡有稀奇古怪的山石,她最近在讓人挖山石建假山。這批來挖山石的人是隨便招的幾個,還有何靖自己的幾個親信。故而大家明面上都以為是在挖假山,其實是在偷偷地挖鐵礦。

二皇子已經偷偷安排了一處秘密的地方,那幾個親信挖出來的鐵便被暗地裡運走了。一來二去的,一個多月了,何靖還沒有將山裡的鐵礦挖完。高秀有點擔心,越是拖下去,被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她跟何靖提過,只是若是突然增加人力,他也不能保證保密性。尤其是一個多月了,家裡的假山也該完工了。

只是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高秀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在這裡遇到大理寺少卿夏文安,也就是何靖血緣上的舅舅。聽說是到隔壁洲去辦事,途經此地過來看看。

夏文安較一年前又黑了些,一又眼睛黑亮黑亮的,看到何靖,他自制的神情上還是顯出了柔意。掃了高秀與保靖一眼,才道:“你倒是好,跑到這個地方來躲清淨了。”說著,四周打量府裡的佈景,突然感慨了句:“聽說在修假山,都一個多月了,不是我說,得低調些,已經有人參了你了,說你收刮民脂民膏,大肆修繕府邸。”這話他不信,當然朝中很多人不信。可這親眼瞧著,夏文安還是不相信,只是又覺得有些疑惑。

高秀趕緊攬了下來,尷尬道:“其實和他沒關系,都是我,閑著沒事便瞎鼓搗。不過,說我們收刮民脂民膏卻是太冤枉了些,這些銀子不過是我開林場賺的,我還給捐了一條路呢,怎麼沒人給皇上唸叨唸叨?”

說到後面,語氣頗為俏皮。

夏文安微微一笑,應道:“等我回京就給你念叨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