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寶死活不願意跟高翠走,高翠見狀,更是生氣,硬要上來拽他,場面甚是不好看。好在錢淮突然說道:“他不願意就算了,我們走吧。”可笑,聽說高金寶在高家,他帶著高翠來接人不過是藉口,就是為了見見高秀。

高翠也不是真的有多想念這個弟弟,只是見他賴在高家也不願意跟自己走,心裡不甘罷了。這會兒聽了錢淮的話,只好鬆了手。回頭見錢淮滿臉不耐煩,她也怕惹怒了他,只轉身瞪了高秀一眼,便跟著他走了。

高秀覺得莫名,見高金寶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裡,上前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怎麼不願意跟著你姐?”

“我、我聽別人說,她給錢少爺做妾……”高金寶皺著眉頭小聲說道。

高秀知道他定是聽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柔聲說道:“那她也是你的親姐姐啊,不管怎麼樣,血緣親情是斷不了的。下次她要是請你去錢府小住,你就跟她去看看,也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啊。”

高金寶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高鐵柱也是才知道高翠的事,想到胡慶喜要高金寶娶王財主家的女兒,一時氣道:“三弟和三弟妹這是做的什麼孽!”

一旁的吳世香勸了幾句,多的話她也不好說。

就這樣,高金寶在高家住了下來,因為高武去了學堂,他一個人無聊,便整日纏著高秀帶他出去玩兒。高秀最近是挺閑的,除了何靖約了她幾次,一般都宅在家裡給高金寶弄吃的。她也許久沒研究這些吃食了,一下廚便來了興趣,有幾次做了點心派人給何靖送去。

聽說何靖最近挺忙的,因為北涼的公主木垂留已經抵達了京城,正住在驛站裡。每日便逮著大慶的將軍比武喝酒。何靖推了幾次,不過木垂留指名要何靖與猴子作陪,皇上都應了,他們也沒法抗旨。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這天,錢府的小廝派了人過來傳話,說是她三嬸胡慶喜和三叔高鐵牛進京了,讓他們將高金寶送過去。

高鐵柱猶豫了一下,商量道:“這畢竟是私事,咱們高家都跑到錢家去處理,不太妥當吧?”

高秀也覺得不妥,高翠怎麼說都只是錢淮的小妾,他們這樣去了錢府是不太好。她想了想,請帶信的小廝轉達,說是請他三叔三嬸過來一聚。那小廝聽了,只得點頭回去了。

待高鐵牛和胡慶喜上門時,他們才發現,隨行的竟然有高家二老。高老爹老了許多,背全駝了,一張臉上全是皺紋。高老太也是,一雙眼睛凹了進去,整個臉上只剩下皮包骨頭,右手拄著柺杖,見到高鐵柱等人,她用力敲了敲柺杖,尖聲道:“你這個不孝子!非要我和你爹跑一趟!”

縱然爹孃有不是,可見到他們這般老態龍鐘的模樣,高鐵柱的心裡還是不好受。他趕緊上前攙扶著老太太,賠禮道:“我不知道你們來了,不然我和香一定會去接你們的!”

“是啊是啊。”吳世香也附和道。她也不知道,這才多久沒見,二老竟老成了這樣。

高老太見兩人的態度較好,這才輕哼了一聲。一旁的高老爹有些侷促,當年將老大一家趕出去,沒給她們倆兒幾個留活路,都訂了字契不來往,如今又尋上門,他也覺得沒臉。

高秀不知他的心思,上前攙扶著他,問道:“祖父身體好點沒?”見他一下子成這模樣,想來是病了一場。

果然,高老爹嘆了口氣,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尷尬:“年紀大了,哪有不生病的?不過用你們給的銀子請了大夫,現在沒事了。”

二老進了屋,身後的胡慶喜撞了撞高鐵牛,驚喜道:“瞧瞧這宅子,怕是要不少銀子吧!我說你,等會兒好好地說話,反正我是不想再回去了。”

高鐵牛動了動嘴巴,沒說話。他也想留在京城裡,可是他什麼也不會做,阿翠呢,只是錢府做妾,昨天晚上還聽見府裡的下人嘀咕,要他厚臉皮賴在錢府也沒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進屋,將二老扶上坐位。吳世香讓楊嬸子準備了些茶水和點心過來,一邊讓人去房間將高金寶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