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一聽,氣壞了,罵道:“你這個沒用的!就算在外成親了又怎麼樣,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

吵了這一會兒,高秀也煩得很,看著高老太說道:“祖母,今天是看在我爹回來的份上不跟你計較那字契的事,不過你下次再過來我可就不客氣了。對了,你應該了也好久沒見到縣官大人吧?”她對付高老太已經有點兒訣竅了,老太婆尖酸刻薄,愛錢如命,卻格外怕見官。

果然,高老太一聽,立即回頭看了看一旁的胡慶喜,罵罵咧咧道:“我當初就是被你這個死丫頭騙了!什麼字契,一年才給我們一兩銀子!”

“爹,怎麼辦?”淩程程拉了拉高鐵柱的衣袖,低聲問道。

高鐵柱安撫地看了她一眼,高聲道:“娘,你要是再鬧的話,我讓阿香一兩銀子也別給你們。反正我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對阿香她們提要求了,做出了當年的錯事,他已經沒有臉面來面對這個村子裡的人了,也不再乎他們會不會被罵。

高老太見兒子也不幫自己了,罵罵咧咧了半天,終於被尋來的高金寶找到了。高金寶今年十二歲,雖然調皮了些,可比她娘胡慶喜正直多了。他急急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祖母,娘,祖父喊你們回去呢!他還說了,你們要是再不回去,以後都別回去了。”

在老高家,高老太是十分懼怕高老爹的,故而聽了高金寶的話,她回頭罵胡慶喜:“沒聽到哩,還不快走!”

胡慶喜滿不甘心地扶著高老太走了。

高金寶長高了許多,不過曬黑了,一張臉黑得不行,他沖高秀咧嘴笑了。從小到大,在他的印象裡,只要跟著阿秀堂姐,他就能吃飽肚子!

高秀進屋給他拿了些吃的牛肉幹,讓他也趕緊回去。高金寶收好牛肉幹,高興地跑開了。只是跑了幾步又想起伯事,回頭說道:“阿秀姐姐,我姐不見了,聽說是去京城找錢二少爺去了。不過我娘不讓我說。”說完,他就跑了。

高翠去京城找錢淮?高秀一怔,想不到她這個堂姐對錢淮念念不忘了這麼多年。

院子裡終於清靜了。楊嬸子的飯也做好了,大夥進屋吃飯。高鐵柱卻對吳世香說要回老高家那邊去看看,不管怎麼樣,那是他的親生父母,就算他們做得再不對,他也沒法不理他們。

吳世香心也軟,當然應了。一旁的淩程程站起來提議一起去。

待兩人走了,屋子裡就靜了下來。吳世香吃了口飯,輕聲說道:“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京城吧。”反正京城的宅子也安排好了,這邊的生意和作坊也不用她們操心。

高秀知道她娘不願意與高老太打交道,便附和道:“行,那明天咱們一早就啟程!”

高鐵柱帶著淩程程回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雖是冬日,可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身上的衣服又掛破了好幾處。而一旁的淩程程的情況要好一點,見著她們,她不自覺地攥了攥手。沒想到高家那老太婆竟然要她洗衣服,說她也算是老高家半個孫女,當然得聽她的了。

“祖母不會要你砍柴了吧?”高秀盯著高鐵柱虎口的傷痕問道。

高鐵柱臉上一陣尷尬,擺手道:“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他也沒想到,幾年沒見,她娘變得越發的陌生了。

吳世香沒說什麼,只招呼他倆吃飯,一邊將明早出發去京城的事情說了。

“這麼快?”高鐵柱皺眉問道。

高秀回道:“對啊,挺急的,我們也不想再耽誤小武了,早點到京城,我們也能早點心安。”

高鐵柱當然也希望他的兒子能有出息,便沒再說話。

第二日一早,馮來財父子便趕著馬車過來了。而高秀這邊還是小壇趕馬車。如此,兩輛馬車便踏上了征途。

進京路途遙遠,這期間許久沒生病的高梅竟然發起了燒。這可把大夥急壞了,連忙找了間客棧投宿。

待高梅退了燒已經是第二天了,不過身體依然很虛弱。高秀見狀,只能重新擬定了一條線路:坐馬車去下一個鎮子的渡口,再坐船轉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