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知道是她娘著急她的婚事。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慢慢來唄。”

高春猜得沒錯,馮平安回家跟他爹說了提親的事情後,馮大叔樂壞了。覺得他這個傻兒子是傻人有傻福,可又擔心是他會錯了意,再三確認了還是不放心。下午向高秀送糧食帳本的時候故意問道:“聽說平安上上午來找過阿春了?還遇見吳嬸子了?”

高秀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笑道:“馮大叔是想問平安和阿春的事情?”

馮大叔一臉緊張,生怕是他兒子弄錯了,期待地看著高秀。高秀也不賣關子,點頭道:“這事兒得你和我娘提,我們這些作小輩的不好說。”

話落,馮大叔一臉喜意。高秀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連連點頭。

故而第二日,馮來財便帶著馮平安正式向吳世香提親。吳世香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刻,她的心裡是又歡喜又捨不得。

“吳嬸子既然應了,那我就說說我的意見。兩個孩子還小,也不著急成婚,先把親事訂下來,你看怎麼樣?”馮來財提議道。

吳世香當然滿意了。阿春上面還有阿秀,總要等長女嫁出去了才能嫁次女。所以馮來財這番話其實是為她們家考慮的。她笑著點點頭,又接過了馮來財送的訂親信物。

高春的親事訂了下來,吳世香便開始物色高秀的對像。而高秀日日裡再忙送去邊關的糧食和棉服,見她娘閑得慌,說道:“娘,咱們的果林不是都成熟了麼,我想做一些果幹送去,畢竟耐放,你看怎麼樣?”

“行啊。”她也不是狠心貪財之人,這些年家裡賺了不少銀子,花都花不完,有能力幫助別人她也不會拒絕。

高秀見她娘應了,才繼續說道:“我和阿春在忙棉服和糧食的事情,我想果幹就交給你了。你找兩個舅舅商量著來,好吧?”

吳世香還沒想到是女兒想給她找點事情做,想也沒想就應下了。

而高秀這邊已經買了二十車的糧食,棉服也做了幾百件。但是遠遠不夠,最少也要做夠兩千件吧。於是,她派人盯著日夜趕工。想了想,又決定去漢中堂買一批治傷止血的藥材。畢竟這是戰場上常常用到的東西。

所以第二天一早,高秀便去了漢中堂。錢老太爺年歲已高,已經完全不過問鋪子的事情了,如今錢家是大少爺錢飛當家。錢飛見高秀,含笑道:“阿秀姑娘來了。”

“我要買一車治傷止血的藥材。”高秀取下身上的披風,開門見山地說道。

一車?錢飛一怔,隨即問道:“恕在下唐突,如何要買這麼多藥材?”

“暫時保密。”高秀故意賣關子道。

錢飛也沒追問,趕緊安排夥計下去處理了。想到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錢淮,忍不住問道:“對了,舍弟來信說,前些日子在京城見過你,你卻不願意搭理他,不知他是哪裡惹怒了姑娘?”

高秀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挑眉想了想回道:“我那會兒忙得很,再說了,我與錢二公子可不是一路人,自然沒話聊。”

見她這樣說,錢飛自是不好意思說下去。故而轉移話題:“聽說姑娘今年又種了不少折耳根,大概幾時會送過來?”

這些年,高秀的折耳根都是賣到漢中堂,兩家已經簽訂的買賣合同,只到從地裡起來,晾幹了便送到漢中堂。

“可能入秋吧。最近在趕一批辣醬,等趕完這些貨就開始挖折耳根了。”高秀淺笑著說道。

錢飛也知道她們家的辣醬特別有名,已經銷往大慶國不少洲府了。心裡早就對這個年經不大的姑娘刮目相看,想想自己那個不靠譜的弟弟,怕是人家看不上他。

等棉服趕製出兩千件已是五天後了。眼瞅著就要入冬了,高秀趕緊讓山子去聯絡了兩家鏢局,共商押送這批貨物。因為不想讓大夥兒知道這件事情與她們家有關,對外是說“繽紛”首飾鋪的休公子送給西大營的。

幾十車貨物浩浩蕩蕩到西大營時已經入冬了。而西大營裡,主帥二皇子容旭一身將服,充滿英氣的臉上滿是憂愁,他正為糧草急得發瘋。他與大哥一起長大,不曾想他屢立軍功之後,大哥竟然置邊關的將士不顧,明裡暗裡打壓他,且還拖著糧草遲遲不來。再這樣下去,他們對戰北涼根本就毫無勝算,因為自己隨著這些將領早餓死了。

“報,二皇子,門外有人送了幾十車糧食過來!”報告計程車兵滿臉激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