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慶喜臉色一僵,她是今兒才聽村裡人說吳世香不止在泉山縣開了餅鋪,又去中洲府開了一家餅鋪。她本想著趁她們不在家,到作坊裡看看她們賣的那個醬是怎麼做的,說不定她也能自己回去做著賣。只是沒想到,黃荷花幾人竟然死攔著她。

她一邊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邊討好地笑道:“大嫂和阿秀回來了?回來了正好!是這樣的啊,現在金寶也大了,我呢,平日裡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所以我也想找一份工作。阿秀,你覺得三嬸來你的作坊裡——”

三嬸,這個你就別想了!我們家不可能會請你做工的!你快回去吧!不然我要去放‘大老爺’送客了!”高春揚聲說道。

她口中的“大老爺”就是她們家養的狗狗,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肉吃多了的緣故,那隻狗體格彪壯,一眼發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胡慶喜,正賣力的嘶叫著。

胡慶喜見狀,不由後退了幾步,笑道:“大嫂,你看,咱們好歹也是妯娌,你怎麼如些狠心?如今你家裡的日子好了,就不願意幫襯一把我了嗎?你說你在村裡請這麼多人來幫忙,就是不請我,是不是看不起我呀?”這些日子老高太越發過分了,家裡明明有銀子有糧食,可她就是不願意拿出來,害她日日還是吃苞米飯。她若是能到高秀的作坊做事,那或多或少能攢點私房錢。

高秀生怕她娘一時心軟應了,便道:“三嬸什麼話都不用說了,我們家不會請你。你再不走,我就要放狗了。”說著,走到“大老爺”旁邊蹲下,一邊解著它的鏈子。

胡慶喜見她真的要放狗,這才怕了,連連擺手:“阿秀,你這是做什麼呢!”

在她說話的工夫,高秀已經成功地解開了鎖鏈,正將它牽在手裡,向胡慶喜的方向走了幾步。

胡慶喜見到這只大黑狗正向著自己走來,嚇得後退了幾步,趕緊轉移話題道:“阿秀,你別把它弄過來!我還有事情跟你娘商量呢!”

見高秀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胡慶喜這才拔腿跑出了院子,一邊跑一邊罵道:“你這個死丫頭!”

見她狼狽地跑了出去,高春忍不住笑了起來,見她娘輕斥地看著自己,她趕緊斂了笑意。

黃荷花帶著工人繼續去作坊裡做事,院裡又清靜了下來。

三妹高梅一直在高家村,前些日子她們去了中洲府,便將她託給二嬸劉蘭照顧著。此刻見到兩個姐姐,她臉上的笑意止不住,可是突然又失落地說道:“娘,大姐二姐,你們以後去哪裡都帶上我好不好?我想跟你們一起。”

高秀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應了。她素來體弱多病,是以每回都將她落在家裡了。這會兒見她一臉沮喪,高秀有些自責。

待回到屋裡,高秀將這些日子賺的銀票拿了出來,總共有六千兩。高春激動道:“大姐,這才幾天就賺了六千兩,這個首飾會不會賣得太貴了?”一邊問著,一邊笑眯眯地盯著手裡的銀票。

高秀搖了搖頭,珠寶首飾的價格本就不是固定的,更何況,她高價賣出去的首飾幾乎都是絕版,在整個大慶國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也談不上貴。

倒是一旁的吳世香看著一堆銀票嘆氣,道:“我聽說你二叔二嬸要建房子了,阿秀,阿春,明天我們也過去幫幫忙吧。”高鐵福和劉蘭在高秀作坊裡做了兩年了,也攢了一點銀子,之前買了一塊地,搭了一個小草屋,便從牛棚裡搬了出來。其實身上攢的銀子早就可以建個小房子了,只是兩人考慮到沒有兒子,唯一的一個女兒兩年前跑了就不知所蹤,便一直沒建。就這次決定建房子,還是她勸了又勸的。

“娘,我也要去!”高梅小聲說道。

高秀和高春都挺喜歡二叔二嬸的,自然應下了。

高鐵福和劉蘭商量過了,建個小點的房子,他倆夠住就行了,也不用請太多人來幫忙。知道大嫂一家忙著做生意,便沒有通知她們。哪知道第二天一早,吳世香便帶著三個女兒來了。不僅如此,她們還帶了半隻豬和一袋糧食。‘

“大嫂,這、這怎麼好意思咧!”劉蘭見狀,一時紅著眼說道。

吳世香卻是拉著她的手笑了,說道:“一家人別這麼見外了,對了,中午讓阿秀和阿春做飯,償償她們倆的手藝。”

劉蘭和高鐵福憨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