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梅臉上的笑意一頓,隨即苦笑道:“還不是你祖母,算了,子不言母之過,我是她生的,我認了,不過,我和大貴就想過個安生的日子,所以決定還是早點搬出來。”

原來高老太自成親日從楊大貴手裡要了五兩銀子的聘禮後,並沒有滿足。她認為楊大貴手中不止這五兩銀子,故而隔三岔五地就過去打秋風,話裡話外淨是指責楊大貴拐了她的閨女。本來以楊大貴的脾氣是不想忍她的,但是為了高鐵梅,他硬是一聲不吭地忍了下來。可高老太是什麼人呀,她見他們兩口子忍讓自己,便越發地過份起來,竟然要他們將銀子都交出來由她保管。

“所以楊大叔就發火了唄?”高秀問道。

高鐵梅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是他,是我,這麼多年了,我真的忍夠了!以後我就跟著大貴好好過日子!”

高秀聽了點點頭,沒有多問,讓她趕緊將餅吃了。

楊大貴將打鐵的工具都擺在了門口,又將寫的好“楊氏打鐵鋪”掛了起來,乍一看,一個打鐵鋪子就這麼成了。

高鐵梅剛來縣城,租了鋪子,身上肯定也沒什麼錢。高秀回餅鋪之後,又讓小石頭幫她送了一袋糧食過去。

就這樣過了幾日,高秀決定請她四姑高鐵梅過來幫忙招呼餅鋪,有她和山子在,她和高春也能回高家村去忙別的事情了。

高鐵梅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就是幫楊大貴做做飯,想找個活計,不過都是幫人洗衣做苦力的活兒,楊大貴不願意讓她幹。聽說去餅鋪幫忙做餅,兩人商量了一下便應了。高秀按照市面上的工錢加了兩成給她,又讓她每日做好飯給楊大貴送一份過去。高鐵梅開始不好意思應承,還是高秀勸道:“四姑,咱們這麼親,就別跟我客氣了。”

等安排好了餅鋪裡的事情,高秀便與小石頭說起回高家村的計劃:“我家裡種了二十畝的大蒜和豆子,我準備建個小作坊專門做蒜蓉辣醬,只供應給醉香樓太少了,我想供應給整個泉山縣,甚至是中洲府。”這樣的大話,旁人說了,可能只是大話,可她卻說得一臉認真。小石頭點了點頭,應道:“我相信你,這樣看來,本大爺也得將我的兔子肉做大了!”

兩人正一臉憧憬著未來,突然聽到一陣馬兒的嘶叫聲。出門一看,竟然是阿大趕著一匹高大的黑駿馬過來,快到兩人跟前時,“籲”地一聲拉住了韁繩。

阿大跳下馬車,笑著跑到高秀跟前說道:“高姑娘,這是我家少爺送你的馬車!”

高秀沒想到她託錢淮幫忙買的馬車這麼快就買好了,她欣喜地上前抹了抹黑馬,問道:“阿大,這輛馬車多少錢呀?”

阿大抬手撓了撓後鬧勺:“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這是少爺親自選的馬,他原本是想自己送來的,不過我們家老太爺發脾氣了,將他送去京城讀書去了。”想到少爺臨行前的苦臉,阿大就替少爺擔心。

高秀一愣,問道:“去京城讀書?那豈不是一時半會都回不來?”她在想這馬車的錢該怎麼還給他呢。

小石頭一聽她這話,挑剔地看了看馬,小聲嘀咕:“不就是送了一匹馬給你,你就捨不得他了?”

“可不是,聽說沒個兩三年是回不來了。時間不早了,小的還得追上去伺候少爺呢!”阿大將韁繩遞給高秀,便上了另一兩馬車走了。

讀書?高秀想到這裡,便想起弟弟高武,他隨著裡正大人啟蒙了有一段時間了,等過兩年也應該去書熟讀書了。這個時代的女子不能考狀元,可男子若不能靠科舉走上仕途,大概也沒法光耀門楣了。當然,還有一條路,那就是靠武,在戰場上拼下軍功來。

正想得出神,手裡的韁繩便被人拿走了。高秀抬頭一看,見小石頭一聲不吭地將馬車趕進了後院。

她一臉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問道:“小石頭,你該不會對這匹馬就意見吧?”

餅鋪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高秀便與高春一起回了高家村。小石頭本來是應該繼續留在縣城裡弄他的烤肉攤。不過卻跟著兩人一起回去了。

看著前面趕馬車的小石頭,高春對高秀說道:“大姐,你說他是不是特意給咱倆趕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