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滿臉驚懼地跑了出來。高秀一見,竟是錢淮的三個隨從,她趕緊問道:“你們家少爺呢?”

阿大很快鎮靜過來,指著後面說道:“少爺和那丫頭在後面!有大蟲追他們!”說著,慚愧地低下了頭。

高秀看了何大石一眼,兩人趕緊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何大石瞧了瞧四周的蹤跡,對高秀說道:“應該是有大蟲出現過,這葉子上面還有血跡。”

“血跡?他們倆不會——”高秀不敢說下去。她焦急地在四周尋找,卻始終不見蹤跡,便雙手放在嘴邊,大喊道:“高翠——錢淮——”

此時掉進洞裡的錢淮“噌”地站了起來,驚喜地說道:“我好像聽到了那個賣野豬的聲音!”說著,他沖著洞口大聲回道:“賣野豬的,本少爺在這裡!”

高秀聽到他回聲,看了看身後的何大石。何大石指著前面說道:“看來他們應該是掉進了上次的大坑裡。”

兩人走上前,果然見到他們倆站在大坑裡。錢淮見到高秀,雖然她還是那副鄉下丫頭的模樣,但此刻卻覺得她順眼多了。他激動道:“快,快拉本少爺上去!”

剛剛那聲“賣野豬的”,聽得高秀心都堵了,她不急不忙地蹲在坑邊,慢悠悠地說道:“你是在喊我拉你上來嗎?賣野豬的?可惜了,本姑娘的大名叫高秀,還真不認識你說的什麼賣野豬的。你就慢慢在下面待著吧。”

錢淮氣得臉都黑了,他強忍著怒意,討好道:“算了,高秀,拉本少爺上去!”

高秀站起身準備走開。高翠一下子著急了,大聲喊道:“阿秀,我可是你堂姐!你還不趕緊拉我上去!”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高秀就想起她做的蠢事!她回頭問道:“你好端端地帶他進山裡做什麼?這會兒遇到危險就知道喊了?”

高翠仰頭看著上面的高秀,想起從前她們在老高家,都是被高老太打罵的孫女,如今,她卻變成了有二十畝地的小地主。而她,依然是那個吃不飽飯幹不完活的高翠。這種巨大的落差,不知道怎麼的讓她心裡生出了一股莫大的怒意。她雙手握緊拳頭,輕聲說道:“是我沖動了,我只是看錢少爺是客人罷了。”

這時何大石已經找了青藤過來,高秀與他合力將青藤丟下了洞。高翠與錢淮均拉著青藤爬了上來。

幾人下山的時候遇到錢淮的三個隨從,錢淮上前一人踢了一腳,罵道:“你們跟著本少爺是保護本少爺的,遇到危險都先跑了,本少爺要你們有何用!”

三個隨從都跪下求饒。

高秀見狀,搖了搖頭,徑直往山下走。一旁的高翠猶豫了許久,才抬頭問道:“阿秀,你知道錢少爺的身份嗎?”

高秀一愣,見她一臉忐忑,疑惑道:“什麼身份?中洲府漢中堂的二少爺?”

“你知道?”高翠吃驚道。

高秀這才有點反應過來,她輕笑一聲,想起剛剛一臉欣喜的三嬸,善意地提醒道:“堂姐不會想得那麼長遠吧?畢竟你今年才十歲呢。況且,聽說有錢人家最講究門當戶對了。”她知道這個時代女孩子十三歲便能議親了,十六歲便可成親,可高翠今年才十歲呀!會不會太早熟了一點?

高翠見走在前面的高秀,想著她剛剛說的“門當戶對”,不由得嘀咕道:“要是錢少爺中意我,誰還管門當戶對。”

幾人下了山,胡慶喜正和吳世香在路口等著。高翠見到自己的娘也在,心裡咯噔了一下,怕捱打,猶猶豫豫地不敢往前走。哪知道胡慶喜歡笑著喊道:“阿翠,快讓娘看看,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了,要是臉毀了,可怎麼嫁有錢的少爺?

“只是皮處傷,回頭我讓人送藥過來,絕對不會留疤的。”說話的是錢淮。他從小混在藥鋪裡,知道那些姑娘家愛惜自己的臉,想著自家裡有特效的膏藥,便應道。

胡慶喜聽了他的話,才上下打量他。她偷偷撞了女兒一下,低聲問道:“這是不是那個有錢的少爺?”

高翠點了點頭。

胡慶喜一臉笑意地對錢淮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了!我們家阿翠長得還是不錯的,就是面板黑了些,她要是好生休養一段時間,那保管跟城裡的小姐一樣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