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尚姝之間,如果不出那些事情,現在,怕是早就在一起了。如此一來,或許,到了最後,袁春暄跟鐘楠語兜兜轉轉會在一起;

如果在發生那件事時,換了另一個女孩子,而不是袁春暄……如果他當時沒有聽尚姝的話,一併放了其他女孩兒,或許他們也不會再次在派出所見面;

那他也不會遇見她,喜歡上她,卻又恐懼這種特殊的情感,不斷掙紮。

他想給她幸福平穩的生活,妄圖將幽盟洗白,最後卻事與願違,滿手血汙。

這些都不是他原本想要的,最後卻走到了現在這個結果。

她彷徨不安,他又何嘗不是?

只是,雙足既然已經陷入了泥沼中,他擺脫不了了。

他踏上了這條沒有退路、沒有岔路的不歸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可是,她不一樣,她才二十三歲。她還那麼年輕,她的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想清楚了麼?”他問她,聲音透露出連自己都未能察覺的顫抖。

袁春暄搖了搖頭,她的心,好煩亂。

“我覺得,我很失敗。”她在反思著自己的過去。

“我一直覺得,女人就該有獨立自尊的人格,不依附於男人,就如舒婷的《致橡樹》所寫。”

“可是,後來,我卻……忍不住圍繞著你,進行一圈又一圈的公轉。”

她的睫羽顫了顫,弄得他的掌心有點癢。

說到這兒,她為自己感到羞愧,可他又何嘗不感到愧疚呢?

方秋冷:“我這一生,註定與危險為伍,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的。要想安然無恙地活下去,就只能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狠。”

“幽盟的很多當家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不是不想脫離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而是沒辦法脫離。

“很抱歉沒辦法給你安穩的生活,害你要調整腳步,隨我而行。”

袁春暄詫異,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可是,“無論如何,我還是選擇你。從一開始就該想到的,你的處境那麼難……”

之前,司琰就提醒過她的。

方秋冷不是一般人,他有自己的責任和擔當。

因為他直到自己不一定能完全顧及到她,所以,他害怕,他想要把她藏起來,藏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以前,我以為你至多是一棵參天大樹,所以,我想要努力和你站在同一高度。可後來,我卻發現你是一座巍峨高山……”

方秋冷苦笑,他哪有那麼厲害?

“所以呢?你要把盤根錯節的樹根深深地紮進這座山裡,當一棵獨木成林的參天大樹?”

袁春暄:“是啊,我現在,頂多隻能成為一棵紮根於你的樹……”

她不像尚姝那麼厲害,畢竟尚姝從小就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

而她,她沒有尚姝的能力,可以陪他在外面出生入死。

但她希望可以成為最合適他的妻子,可以當他卸下所有偽裝後,最柔軟最貼心的保暖衣。

她不需要像他們那樣,用身經百戰的勝利向世人宣告她的強大。

她只需要保護好自己,守護著他想要的溫暖就好。

然後,她想在她擅長的領域,做自己喜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