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慌了神,轉身就要跑。忽的聽到了子彈的破空聲,隨著那顆子彈遁入肉體的悶響,胸口頓時綻放了一朵妖冶的血花,似乎還夾帶著燒焦的味道。

第一次知曉,原來有一種痛,可以和求不得的心痛相媲美。

似乎直到現在我成了一縷魂魄,都還覺得那種痛刻入了骨髓。

想到冷爺曾交代我,要我好好照顧袁春暄,我竟能忍著那種痛,下了二樓,拍響主臥的房門。

看到冷爺安排在她身邊的暗衛出現時,我終於能安心地鬆口氣了。

堅硬的地板,光潔得能反射出一絲絲光澤,倒映著鮮血的蜿蜒。

當袁春暄說,要把我也帶上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感動,雖然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她們後來還是走了。

大限將至,過去短暫的二十六年,如走馬觀花般,匆匆忙忙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有些記憶,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發生的般。

每一段記憶,無一不跟他有關。

小的時候,我叫他哥哥。

後來,上了小學,我開始改叫他少爺。

等到跟隨他來了冷園,我和所有人一樣,尊稱他為冷爺。

他離我越來越遠。

可是,現在,就當是憐憫一個將死之人吧,我想在最後,叫他一聲……

“方、秋、冷……”

爆炸聲乍然響起,火光一片,我如同置身火燒雲中,融入那一片絢爛。

我願擁抱著那種耀眼而綺麗的光芒,就如同擁抱著他一般,在他灼燙的懷抱中,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