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被拖到了一邊,那人便站在黑衣人原本站著的地方,頂替了他的位置。

袁春暄在上方靜靜看著,不敢發出絲毫響動,就怕會驚擾到梁禹皓。

她感覺這樣的經歷很是刺激,刺激到她的心跳在不受控制地胡亂跳動著。

昏暗有昏暗的好處,至少那些毫不起眼的黑衣人,並未引起梁禹皓的注意。

十五、十六、十七……

方秋冷在心裡默數著,差不多該亮底牌了,“我以為,你給露露的愛是獨一無二的。”

一聽到“露露”這個名字,梁禹皓出現了明顯的情緒波動,瞳孔驀地變大,眼中似乎翻滾著熊熊火焰,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攫住椅子扶手,爆出一條條宛如小蛇似的青筋。

“她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

“是麼?”方秋冷嘲諷地笑著,看著他像一個困獸般,痛苦而絕望,“那你綁著袁小姐,要把她做成標本又是怎麼一回事?就不怕露露吃醋麼?”

梁禹皓身體一震,“露露……會吃醋……她會吃醋?”

他腥紅著眼,想起她在他面前口口聲聲說著她不愛他,聽她說,她是如何的懼怕他,想擺脫他。

又想起她大著肚子,笑容滿面地說著,她有了他的孩子。

還想起她一身血汙躺在地上,她的骨血在他的剖解下,悉數暴露在他眼前。

梁禹皓在回憶著那些沉重的過往,全神貫注,猶如老僧入定般。

袁春暄忽的嗅到一陣惡臭,一個高大但是身手敏捷的男人突然爬了上來,穿著一身緊身黑衣,站在她身後。

她害怕得全身僵硬,想回頭去看那個散發著臭味的男人到底是誰。奈何被綁了個嚴實,她根本動彈不得。

袁春暄的心跳在不斷加速,心“撲通撲通”的猛烈跳動,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也不曉得身後的那個男人會不會聽到她的心跳聲。

一把由黃金打造而成的瑞士軍刀在她面前晃了晃,上面鑲嵌著的八顆八心八箭的鑽石,簡直要閃瞎她的24k鈦合金狗眼。

這把瑞士軍刀,袁春暄極其眼熟,那分明是方秋冷的東西。

身後的那個男人,是他派來救她的?

方秋冷偷偷往上瞄了一眼,見高延伍已經攀上去解救她了,他一顆心總算稍微沉下來了點。

“其實,露露是真心愛你的。”方秋冷依舊搬出那個人的名字來刺激梁禹皓。

露露對於梁禹皓來說,幾乎代表了一切。

她是他晨起迎接的熹微光芒,是他漫漫長夜的不醒夢魘,是他瘋魔的濫觴,是他罪惡的源泉。

梁禹皓坐不住了,他猛的站起來,就要往方秋冷的方向撲去,“不可能!她說……她最恨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見狀,袁春暄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就大喊出聲了。

結果,一直黝黑的大手突然從她身後嚴嚴實實地捂上了她的口鼻。

袁春暄這才如夢初醒般,想起自己現在的危險處境,雖然那人身上的味道燻得她想吐,不過還是謝謝他剛剛那差點害她窒息的匆忙一捂,否則就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