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連自己都無法弄明白的心情,錦瑟來到門牌上燙印著鎏金字型的vip3,意想不到的對話如是灌入耳中……

那是沈碧君的聲音。

“你就承認吧,對那個孩子你還是在乎的,看到第一眼起連視線都不移開了,尤其是她使詐冤枉許家小姐,我們那個地形太有利,把那邊發生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有人呢,又是擔心,又是氣憤,小丫頭怎麼使起壞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說到興起,沈碧君話音跳躍著,很是開懷,“別懷疑,就和你當年為了唱那首歌,不擇手段欺騙爸媽是一樣的,遺傳的力量真是可怕。”

那個小丫頭……是指自己嗎?

一隻手握在門把上,錦瑟聽得怔怔然,忘了到底是來做什麼,很明顯的對話,很明顯的人,像是早就有所預見,她只會在偶爾不經意間無聊了才會去想想,由是這些年,壓根沒有為身世苦惱過。

她毫無任何準備,可答案卻突如其來的主動找尋到她面前,過程平靜,卻又驚心動魄!

裡面的對話還在繼續,再啟音的是蘇月伶,也許因為是歌者的關係,她說話時總是柔聲細語,軟軟糯糯,像甘泉沁心,但那語氣裡永遠透著高傲的疏離,昭示她高高在上毫無虧欠的姿態。

“哪又怎麼樣?只不過是湊巧遇到了,我是見不得她撒謊的模樣才開口,不過完全沒有把她認回來的想法,你不是也說了嗎?她在冷家過得又不是不好,跟著我才叫受罪。”

斜眼掃了掃雙手懷抱蹺腿坐在沙發上的薄情女人,對這個姐姐,沈碧君無話可說,竟然把之前自己說教她的話全數回敬,記仇又小心眼,典型的口是心非,不生氣幹嘛坐在這黑了大半天的臉?

算啦!

拿起包包,她準備走了,回頭問大明星,“你是要與我一道走還是等人來接?我看錦瑟的傷問題不大,她有冷涵呵護,在學校裡有我照顧,你確實可以省心。”

說著走到門前順手把門開啟,門外的人已經被對話驚動得連躲都不會,生硬的退了兩步,就杵在原地和同時吃驚的沈碧君視線交織在一起。

房內,蘇月伶還在憤然,“我有什麼可省心的?難道將她生下來就一定要登報認親,做出一副歉疚的樣子跟公眾道歉,發誓以後對她……”

“錦瑟!你怎麼來了?”制止裡面的人再口不擇言下去,沈碧君連說話都是顫抖的,看到錦瑟那一剎頭皮緊得發麻,臉上的笑擠得勉強,都不知道有多難看,頭一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聽到門口的響動,蘇月伶也跟著站了起來,標緻的小家碧玉的秀氣容顏上顯現出一抹意想不到的不和諧,隔著沈碧君看站在外面的小丫頭,只見她娟秀的眉慢慢隆起,在那雙與她極其相似的眼睛裡,慢慢滲出強忍的紅,最後變成明顯的恨意……

心頭,不由自主提起一口窒悶的氣。

她在恨她?

即便有些人你永遠無法忽略,並且總會不時想起更牽腸掛肚,可一旦面對,該以怎樣的姿態,是全然無措的。

蘇月伶自然也知道,剛才自己的那番表白傷了錦瑟的心,她更知道,不管她有多不想見她,多不想對她負責,抑或者是抗拒,都不該說那麼刻薄無情的話。

紅唇微啟微合,想說些緩和的說辭就被錦瑟搶了先。

她狠狠的,堅決的,只看著她一個人說,“我從來都沒想過要認你!更不想看見你!”說完扭頭就跑,背影狼狽而受傷。

“錦瑟!”

“讓她去吧,別追了。”喊住想跟出去的沈碧君,蘇月伶又幹乾脆脆的坐回原位,臉色青白,垂眸看著冷冰冰的地板。

沈碧君做了錦瑟近六年的班主任,就是單純的師生關係都有感情了,何況那還是她的親侄女呢?忍不住回頭斥責涼薄的女人,“她還小,你再怎麼……”

“都這樣了,你還想我怎樣?”沙發上坐得穩如泰山,把無情無義發揮到極致,“也許這樣也好。”

一路往會所的停車場跑,錦瑟現在是這樣一種心情……

明明是一件早就不再奢望的事情,忽然有一天發生了,你只能看著,永遠也無法得償所願,這也罷了,站在圈子裡的那個人還要拒絕你入內。

何時,我有說過我要站進去與你在一起?

滋味比被冤枉還要難受千萬倍!

不需要她愧疚,不需要她認她,不需要她的一切,憑什麼又在她使壞的時候站出來義正言辭的教育她?她憑什麼?

就這樣風跑到停車場,連電梯都沒坐,衝出樓道時一眼就看到遠處正在整理後備箱的冷涵,猛然間,錦瑟頓住身形,僵硬的站定,另一種情緒排山倒海的席捲心頭……

她看著他,表情呆滯,委屈的想衝上前大哭,可是恐慌和不安讓她活生生的想要竭盡所能的掩藏,掩藏她剛剛得知的可恨的身世!

之前想哭的衝動全在這一秒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突然的猜想,如果他知道她的生母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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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