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手:“你怎麼想,就怎麼是吧。我們是來旅遊的,坐在這裡閒聊,浪費風景!”

溫迪沒有勇氣,再問這種對於她來說很愚蠢的話題。

她嘀咕道:“想想也不可能。我和你,就是泥與雲彩的距離。”

“那是什麼?”洛雲煙為自己倒了杯水。

“我普通平凡,沒有情調;你年輕優秀,都快不真實了。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擦出火花?都怪龍靈,讓我問了這麼愚蠢的問題。”溫迪終於了去了一樁心事。若洛雲煙愛上自己,她真的感覺慚愧。

洛雲煙將喝完的水杯,擱到桌上,溫迪這問題無需問,誰說戀愛要登對?喜歡,沒有錯。

他避開了某些他不願意涉及的問題,模稜兩可地道出了心思:“總統的夫人,一定要當下一任總統嗎?她可以是個平凡的女人。”

“啊?”溫迪不解。

洛雲煙指指播發的電視新聞,熒屏上正出現美國總統攜夫人閱兵的場面:“喏,我說這個。”

“知道了。”溫迪終於明白,洛雲煙並不在意和自己談如此深奧的問題。注意力,早被電視吸引了。

陽光明媚,晴空萬里,海浪層層疊疊用上沙灘,抹滅了串串腳印。偶爾一隻螃蟹,張揚跋扈地揮動耀武揚威的夾子,躲在珊瑚礁邊,趁著空擋,逃出來的小蝦,成了它的美食。

“這真美。”溫迪用手小心翼翼地捏住螃蟹的一隻小腿。

“小心,會夾到你的。”洛雲煙匆匆提醒。

“我記得有一種螃蟹,生活在貝克裡,和貝克的主人,是很好的關係。不知這裡能不能看到。”溫迪想起動物世界播出的海底故事,突發道。

“它們這種是寄生關係。但我相信,它們相處很愉快,而且彼此信任。”洛雲煙有感而發。他挺羨慕大自然的和諧。

溫迪不禁記起了秦峰,感傷道:“我從前,最信任秦峰。信他,比信自己多得多。現在,恐怕,最信你這個朋友了。你呢?”

“漢斯。我最信漢斯。那是一種簡單、直接的信任。以前是,以後還是。”洛雲煙脫口而出,他與漢斯的情意,經得起考驗。

溫迪有絲失落,她希望她也能成為他信任的朋友,而不僅僅是依賴他。她輕咳一聲,適度提醒:“除了漢斯,還有嗎?”

“沒有。”洛雲煙衝溫迪笑笑。他僅有漢斯這個朋友,溫迪或許將來也會跟自己掛上某種關係,但,他不希望只是朋友,他想要的更多。

溫迪沒有追問,赤著腳,踏著軟軟的沙,一步三頓地向前。

海浪,輕撫沙灘,抹去了兩人留在沙灘上的串串腳印。

溫迪回頭,見來時的路,已沒了印記,似乎根本就沒來過??????

“我去那邊一下,等我。”洛雲煙指指不遠處。

溫迪點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恍惚間,她看見了所有的人,包括洛雲煙,在某一天,離開她。她心中泛起孤寂,一點一點,隨著海浪翻湧。

浪頭,在陽光下起舞。波動的心,在海中搖晃。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為自己的明天恐懼、無助。

溫迪呆呆地看著海面,望著遠處的帆船,轟鳴的輪船。

洛雲煙緩緩走來,接聽著手中那通讓他幾分思索、幾分犯難、幾分感觸的電話。

溫迪回過頭來:“雲煙。”她低聲喚道。

洛雲煙捂著話筒,衝她笑笑:“等我一下。接個電話。”

溫迪彎下腰,在沙灘上,拾著貝殼。

洛雲煙低低道:“我知道了,媽。禎昔早找親生父母的事,我會留意的。不過??????”

溫迪拾起幾塊別緻的貝殼,遞給洛雲煙,卻見他隨手接過,便及時轉身,忙退開。

洛雲煙玩著手中的貝殼,繼續道:“媽,我知道。其實,禎昔找生父母,如果姑姑他們不太開心,可以放一放。”

洛母旋轉著手中的筆,兒子沒有領悟自己的意思,小姑子夫婦並非不願意讓養女找到親生父母,只是擔心相認之後,禎昔會離養育多年的養父母而去。

她糾正道:“我是讓你,適當地提醒禎昔,你姑姑他們從來沒有把她當養女看待。現在禎昔在中國,我們誰說的話,都抵不上你在她耳旁唸叨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