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秦家的車上很寂靜。

寇秋的左邊坐著秦父,右邊坐著秦二少,兩個人生的都是一副冷淡臉。他夾在中間,緊緊地並著腿,感覺自己像是突兀地闖進了別的種群。

半晌後,秦父幽幽說話了。

“向陽,是吧?”

寇老幹部趕忙坐直了,應了聲。

“哎。”

秦父眼睛瞥了瞥他,隨即發自肺腑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這張臉......是整的嗎?”

“......不是,”寇秋憋屈道,“是天生的。”

秦父的眼神中滿是懷疑,又看了他好幾眼。

寇老幹部只好沉默地任他看。

真是天生的,沒有人工組成部分!

哪怕你待會兒上手摸也是一樣,別說摸了,拽都行!

坐在車裡的秦二少也自豪地說:“爸,陽陽是天生的。”

生來就盛世美顏,就是沒辦法。

秦父又聽見了他說話,忍不住又稀奇了會兒,“小嶼今天說的話真多。”

話語中充滿一個老父親的驕傲。

寇秋回想了下,沒覺得多啊。

“你不懂,”秦哥哥用手遮著唇,靠近了寇秋的耳廓,和他低聲嘟囔,“之前和他說話,他基本上都只說一個字......”

或則幹脆一個字也不說,全靠手機進行強制交流。在前二十幾年裡,秦二少的字典裡就像是隻有“嗯”“啊”“好”這三個字,翻來覆去地用,聽的秦大少都覺得自己的耳朵裡像是長出了繭子。

如今在郗鵬雲面前說他那一段,已經長的可以載入史冊了。等秦嶼再得個什麼獎,那這段話妥妥可以做成箴言可以掛在牆上,時刻被人記著。

寇秋:“......”

這家人的畫風,好像有點清奇。

車最終停在了一棟獨院別墅前,秦父下了車,還沒等來得及立個威風,秦嶼已經飛快地從車裡出來,拉著寇秋的手蹬蹬蹬進了房間。本來準備和兒媳婦聊聊人生的秦父只好孤零零坐在沙發上看著,神情相當悽涼。

過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悄悄去小兒子門口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個挺好看。”

“剛買的!”

“指甲油......”

秦父一驚,透過沒關嚴的門往裡頭一看,就看見了鋪了滿滿一床的小裙子——而他的小兒子正舉起來一件,站在寇秋面前,放在身前比劃著。那尺碼,那裙長,一看就不是他兒媳婦能穿的。

這小兔崽子!

秦父兩隻眼睛瞪了起來,回過頭又把剛剛坐下來安生會兒的秦大少打了一頓。

秦島相當委屈,“怎麼又是我?”

這家的生物鏈是沒救了是麼,我弟弟專門管我爸和我,然後我爸也只管我?

合著我就是生物鏈最底層,可憐的被壓榨的勞動人民?

秦島不服,勞動人民難道不應該是社會的建設者麼!

秦父眉毛豎著,模樣也相當兇,壓低聲音訓斥,“你弟弟是怎麼回事?”

秦大少茫然,“什麼怎麼回事?”

“他那衣服!”秦父說,“是不是你把他帶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