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的十六歲生日是在學校裡過的。

高中的生活並不輕松,學業繁忙, 他的生日又恰恰趕在了週三, 想回也回不去。

“真的回不來啊?”鬱母在電話那端惋惜地說, “哎呀, 我家囡囡一年才一次的日子......就不能請個假回來嗎?”

寇秋笑笑,說:“媽——我明天有考試。”

與此同時,有人拿鑰匙開啟了宿舍的門。模樣俊朗的少年穿著黑t恤走進來, 頭發還濕漉漉的,覆著一層薄薄的、亮晶晶的汗,像是剛剛才從籃球場上下來的樣子。他脖頸上一個小小的紅布袋隨著走路的動作晃來晃去,醒目的很。

燕卓把手裡抱著的球放下, 問:“是姨?”

寇秋說:“嗯。”

燕卓便順手把電話接了過去,張口喊:“姨!”

“哎!”那頭的鬱母頓時笑開了花,“燕小子哦, 你又出去運動啦?沒事也帶我家囡囡出去晃晃,你們倆天天在一塊兒, 怎麼他就不怎麼動呢?”

燕卓低低笑了聲, 透出幾分縱容。

“姨——囡囡不怎麼喜歡這些。”

“你就慣著他,”鬱母嗔怪, “他那些小毛病, 全是你給慣出來的。”

分明是句像是責怪的話,可聽的燕卓心裡卻一下子甜透了。

他舉著手機, 唇角也彎了, 認真說:“嗯。”

我就樂意慣著。

哪怕寵上天去, 那也是我寵的。

他一臉老父親一樣的慈祥笑容,惹得寇老幹部忍不住頻頻扭頭看他,最後小聲和系統說:【我總覺得他這個表情有點眼熟......】

系統說:【前幾個世界的你自己瞭解一下。】

基本上都是這樣沖著爸夫笑的,滿懷慈愛的社會主義父子情。

在高二選擇分班時,寇秋幾乎是迫不及待掙脫了物理化的懷抱,一頭紮進了哲學的河流裡。他成為了一名典型的文科生,燕卓原本也想跟著他來,卻被寇秋拒絕了。

“你適合的就是理科,”寇老幹部說,“來文科幹什麼?”

燕哥哥頓了頓,實話實說:“我都可以。”

他不偏科。

偏科偏的無比嚴重的寇秋:“......”

燕卓摸摸他的頭,不容拒絕。

“我陪囡囡。”

他堅持著選擇了文科,兩人都進入了重點班學習。與理科相對應的,文科班裡的男生少之又少,尤其是重點班,那更是珍稀動物。

更別說,這倆珍稀動物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

那簡直是國寶。

寇秋和燕卓成功被班上的女同學供了起來,連上課的老師挑人回答問題,眼睛在基本上清一色的女生中間一溜,也會把目光穩穩落在兩人身上,“來,對,就是你,那位小帥哥。”

原本就出名的兩人因此更加出名,學校的貼吧裡甚至給他們蓋起了高樓,裡頭貼滿了他們的日常生活照。去食堂打飯的、在夕陽下奔跑的、安安靜靜看書的......每一張都像幅畫兒似的。

只是拍著拍著,漸漸開始有人感覺不對勁了。

我拍的明明只是其中一個人啊......為什麼入鏡的始終是兩個?

這倆是捆綁打包,必須得一塊出現是嗎?

燕卓照顧寇秋慣了,即使是在人前也毫不收斂。他在食堂打飯,便讓寇秋坐在位置上舒舒服服地等,自己一手一個餐盤擠在人群中排隊,過一會兒給他端過來,上頭的菜色都是寇秋喜歡吃的。

對於這種行為,寇老幹部曾經試圖抗議過。可抗議無效,燕卓仍舊覺著他需要人護著,無論如何不肯讓他也在人群裡跟著一起擠。

他覺得自己想的非常有道理,“萬一擠著囡囡了怎麼辦?”

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