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最年輕英俊的公貓抬起後爪撓了撓頭,發言了。

“之前倒是見過一個,”它說,“是隻蠢狗,挺黑的,跟挖煤了似的。”

貓群裡頓時爆發出了贊同的喵聲,來回響成一片,像交響曲似的。

應警官被這聲音吵得腦殼疼。

寇秋還在公事公辦地詢問,“見過幾次?”

年輕的公貓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它,回答:“兩次。”

“但那天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它在門前蹲了好久!”

寇秋本來想拿筆,將資訊記下來,直到縮了縮肉墊才想起自己是貓。它抬起軟呼呼的爪子,不輕不重拍了拍應警官的手。

記啊!

幹嘛呢?

“......”

應警官一動不動。

記什麼?

這才想起他聽不懂的寇老幹部:“......”

它心虛地舔了舔嘴唇,自己默默記在了腦子裡。

他們走訪過了校園裡的這群特殊的居住者,又去學校附近轉了一圈,問了那些家養的貓貓狗狗的所見所聞。黑狗有不少,可在那日淩晨於學校出沒的黑狗卻不多,最終,還是一條在太陽底下甩尾巴的老貓為他們提供了線索。

“我瞧見了車。”它懶洋洋用毛尾巴尖搔了搔耳朵,“黑色的,它坐上去了。”

寇秋一個激靈,在應存懷裡坐的直了點,“車?”

“對,”老貓說,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寇秋,“你這個後生,看起來年紀不大,居然還是個吃公糧的,厲害。”

寇老幹部謙虛說:“都是為人民服務麼。”

它把這一條也記下來,正想調查案發當日街道上的車輛情況,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直直地抬起一雙大而圓的貓眼,望向了對面。

對面是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店門開著,正在營業。

而門外頭,赫然有一個黑乎乎的、因為藏在招牌的陰影裡,不打眼便完全不容易被發現的。

正是攝像頭。

“找到了。”

資訊科的成員將電腦轉過來,“車牌號記錄下,主人在三年前已經報了丟失,但這車的型號和顏色也與車管所註冊的不一樣了。”

換句話說,這應當是一部改裝車。

寇秋沒有覺得有多意外。

事實上,從最初起,這事件便透著種詭異。兩日內,學校並未進出過任何可疑人員,險些被當做是嫌疑人的學生也說明瞭情況,並核實過了,具有極高的可信度;在這種情況下,大費周章去調查一條普普通通的黑狗,這事情說起來,其實有幾分荒唐。

可寇秋心中卻有種詭異的直覺,這件事無論是怎麼樣,都應當能與這條狗扯上點關系的。

究竟是什麼樣的關系,還說不清。

但總歸是又尋到線索了。

他們在接下來對附近所有的監控進行了排查,全力搜尋這輛黑車行駛的蹤跡,桌上的幾臺電腦皆閃著光,播放著案發那幾日的監控影片。兩人飯也不怎麼顧得上吃,正在核對,卻聽見門被推開,有什麼人走進來了。

是特處部部長。

他仍在與什麼人打電話,面色並不好看,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待到對方的通話一結束通話,他便看向了自己部門中的成員,沉聲道:“阮尋,你跟我來。”

他沒有喊日常喊的小阮,應警官的身子繃緊了點,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