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蒼白卻堅定, 劍鋒慢慢挑破了衣裳。

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湧流在了這一處,心跳奇異得平靜了下來,像是在等待一個終於祈求到的幸福的奇跡。

“請您——刺穿我的心髒。”

見他的主人像是座雕像般凝滯住了,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澤維爾的手幹脆覆上了這位小少爺此刻冰涼的手,一點點加大了力道, 指引著他直直向著那顆鮮紅的心髒的方向捅去。

寇秋終於反應過來了,驚怒交加地加大了力氣, 一把將手中的劍抽出來扔了,“你這是做什麼!”

他的手在哆嗦,顫抖著去拉開青年的衣裳,焦急地檢視著,“有沒有受傷?你、你......”

澤維爾的胸膛處已經破了一層皮, 隱隱滲出了血跡。寇秋的手指緩緩撫過他的傷口,眼底的情緒也像烏雲般沉沉積了起來。

又是心疼, 又是不知所措。

“生命有多寶貴, 你知道麼!”許久後,他才幹澀著聲音道, 每一個字都像是勉強從發緊的喉嚨中擠出來的,“你,你要是真死了......”

他甚至不敢去猜想這個可能性。

澤維爾分明已經受了傷, 卻完全體會不到任何的痛。他的銀灰色眼眸只是痴痴地凝望著自己的小主人, 低聲道:“您不願讓我死。”

“沒錯!”寇秋真氣急了, “誰允許你這樣去送命?”

“可倘若您不願我死, 我對您所懷抱的這種想法便永遠不會消逝,”青年的眼睛絲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裡頭燃起的,全都是擁有著奇異溫度的暗色火焰,寇秋只是看著,便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和對方一同燒起來了,燒得他瑟瑟發抖,“我每晚都會夢著去擁抱您,去吻遍您身上的每一處。去觸碰您最深的地方,分開您的雙腿,看著您發出泣音——”

房間中陡然靜了下來,寇秋望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這哪裡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僕人說出的話?

系統崽子也很焦急,連聲道:【爸夫說了什麼,剛剛是說了什麼?】

怎麼突如其來就被遮蔽了?

到底是有什麼不和諧的內容?

“只要我在這世間存活一日,”青年沉沉道,“我便會控制不住自己,夢想著弄髒您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即使是這樣,您也不願我死在您的劍下嗎?”

他的主人渾身輕顫著,碧透的眼眸裡的水像是被風吹皺了,一蕩便能蕩出來。可即使是這樣,他仍舊沒有拾起短劍。

這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是一種默許。

澤維爾眼中的色澤一下又深沉了幾度,許久後方道:“我明白了。”

不是......

寇老幹部還有些怔怔的,就聽他的僕人輕笑了聲,聲音中也帶了幾分喑啞,像是有誰在他的喉嚨中,點燃了一把火,“您不厭惡。”

澤維爾重新垂下首,將自己的雙唇鄭重其事地印在少年垂在床邊的手上。

他的呼吸就噴灑在寇秋的手背,即使離開了,也留下了幾個灼燙的小點。

彷彿生生燙進了血管裡。

寇秋猛地一哆嗦,瞧著對方不緊不慢站起身去準備藥的背影,竟莫名從這其中看出了幾分欣悅來。他坐在床上,還有些沒跟上對方的腦迴路,【他明白什麼了?】

怎麼突然就跟只終於見著骨頭的狼狗似的甩尾巴走了?

系統崽子默不作聲,半晌後才道:【我也明白了。剛才那一段話翻譯過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除非你現在把我捅死了,否則我肯定還會幹你。】

寇秋:【......】

這是個什麼鬼選擇題!

系統崽子吐煙,深沉道:【爸夫真是越來越精明瞭。】

這明擺著就是欺負社會主義接班人心眼好啊。

寇秋躺了會兒,隨即下了定論:【熊孩子越來越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