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種極配您的花,”他低聲說,“您就像這白玫瑰......”

剩下的話全都轉為了呢喃細語,甚至連月亮也要通紅著臉躲到雲霧中去,扯一片雲彩來為自己遮羞。寇秋為著這土味情話低低笑了起來,手臂將對方的脖子攬得更緊,小聲提要求:“那這一回,我不要什麼至高無上的地位了。”

“真不要?”澤維爾唇角掛上笑,“您在我心中,便是至高無上的。”

“不要,”寇秋說,“我寧願不要這地位。”

他就想踏踏實實待在地上,一點也不想騎木馬。

澤維爾非常好說話:“是,我的少爺。”

於是他將人抱了起來,直接抵到了牆上。從窗中傾瀉出的薄薄一層光就在他們身畔,像是鄰居睜大的窺探的雙眼。

花瓣全被揉搓碎了,花汁都要溢位來。

一如既往的甜香。

第二日收拾房間的女僕嗅到了滿房的香味。

她詫異地吸著鼻子,說:“最近換了花?”

拜爾就從門前走過,聞到這味道,倒是也生出幾分訝異。

“不是隻有東南邊才有白玫瑰園,”他說,“這是哪裡來的香氣?”

他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最後也只能放下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月,艾芙於府中臨産,情況兇險,掙紮許久後方生下一個男嬰,可那孩子的哭聲就像小貓似的細弱,眨眼間似乎便能斷掉。德洛麗絲縱使十分厭惡背叛,可卻也不願剝奪一個幼小的孩子的生命,因此專門找了醫生來看護,最終保得母子平安。

艾芙抱著懷中小小的嬰孩,不由得嚎啕大哭。

她的淚滾滾順著面頰流淌下來,撲倒在女主人的面前,哭著懇求她的原諒——她差點出賣了一個可能直接毀掉布萊登家族的訊息,背叛了那樣相信自己的主人,這個事實,直到今日才清晰地映入她腦海裡。

她都做了些什麼?

她又毀掉了什麼?

德洛麗絲向後縮了縮,並未讓她碰觸到自己華貴的靴子。年輕的貴婦人站直了身,手中的宮廷細扇遮擋住了大半臉面,只留下一雙說不出是憐憫還是冷漠的碧色眼睛。

“你不會死,”德洛麗絲說,“但你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一個曾經失信於我的人,我絕不會再相信她第二次。”

她一步步上了臺階,身後的人哭的撕心裂肺,卻並沒膽子提出任何請求。

艾芙伺候了德洛麗絲近十年,她比誰都懂得這位風情萬種的貴族小姐心中究竟裝著什麼。

她觸碰到了那個最深處的秘密。

她絕不可能再被接納了。

葉子逐漸枯黃之際,基本不怎麼在家中出現的父親卻匆匆地回了宅邸,並帶來了一個令寇秋無比震驚的訊息。

“他們反了,”約翰.布萊登坐在桌前,眉頭緊緊擰了起來,“那群奴隸......”

寇秋的心中猛地一跳。

這並非是出於對反抗的意外。人與動物不同,人有自尊,也有野心。被壓迫的久了,自然便會渴望著站直身子,當個坦坦蕩蕩的人。

可等父親凝神說出這反抗軍的主領者時,寇秋才是真的驚了。

“是誰,”他不可思議道,“是赫侖?”

系統崽子的聲音比他還大。

【赫侖?!!】它驚道,【這怎麼可能?那人自己都那麼努力想當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