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侖一個人站在門外,連僕人也沒有出來送他,只是冷冷地望著他出去。他的指尖仍舊把玩著那枚圓環,輕巧地在手上拋擲著。

“......貴族?”他挑挑眉毛,流露出了個譏諷的笑。

“誰想要這種頭銜?”

他嗤笑了聲,一下子揚起了手。

戒指被高高地扔起,只是這一次,沒有手掌再來牢牢接住它了。它繞著低窪的地方轉著圈,從柔軟的地毯上轉為躺進了塵埃裡。

赫侖撐著手臂,跳上了車。

駕車的馬夫問他:“老爺,如今我們要去哪兒?”

“去暗巷,”赫侖慢慢合著眼睛,道,“我要知道,她是怎麼得知這些訊息的。”

他並不認為,一個嬌生慣養的伯爵千金會主動知道這些與她的身份完全不同的事。

馬夫應了聲,又遲疑道:“可是看這情況,只怕伯爵這邊的路......”

“這條路被堵死了,”赫侖低垂著眼,淡淡道,“但那又有什麼關系?”

他短促地笑了聲。

“這國家,遲早都是我們的。”

聽到驟然響起的任務進度提示時,寇秋正在書房內上課,學著處理宅內的大小事務。他猛然聽聞任務已經進行到四十,不由得一怔。

【這麼快?】

系統崽子幽幽說:【你成天到晚就知道忙著談戀愛,當然快。】

甚至連渣渣都不是你自己出手虐的,而是你男人,我爸夫出手虐的!你什麼事都沒幹,不快才怪!

【恐怕是婚事黃了,】系統說,【嘖嘖。】

寇秋和講課的老師說了聲,匆匆沿著樓梯下去,直接去敲澤維爾的房門。他站在門口敲了又敲,裡面卻始終沒有迴音。

寇秋的手放在門把上,下意識地一轉,竟然直接將門推開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青年居住的地方。

房間不大也不小,有一扇小小的窗,映出遠處蜿蜒的河流和高高挺立的樹林。一角支著張簡單的床,床上的被褥並枕頭都擺放得整整齊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另外一面則是毫無裝飾的木櫃,上頭擺放著幾本幼童的啟蒙書。

似乎連空氣中,都充斥著青年獨有的那種冷冽氣息。

寇秋走了幾步,沒看到澤維爾,便要抽步離開。可這時,系統崽子卻眼尖地瞥見了什麼,指出:【那旁邊好像還有一間。】

寇秋的腳步頓了頓,慢慢朝著那處不甚顯眼的門走去。

門後似乎是間儲藏室,存放著一些雜物。寇秋緩緩伸出手,正欲推開門,卻從那裡頭,聽到了某種異常的聲響。

像是野獸的低鳴。

衣物摩挲的聲音順著門縫飄出來,漸漸加大了。喘息是被強行壓抑著的、低低迴旋的,一下一下像重錘似的砸在寇秋心上。

渾身都開始麻酥,電光像是從眼前劈了過來,在四肢五骸的血管裡瘋狂湧流。

......經過這麼久,寇秋早已明白了這種聲音的含義。

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簡直整個人都要燒起來。而更糟糕的是,這聲音似乎是與一些回憶直接掛鈎的,僅僅只是聽著,便彷彿是時間的河流溯流而上,又將時鐘重新撥回了前夜。

青年在低低叫著少爺。那裡頭的東西甚至都不需要再加以渲染,輕而易舉便撩動心絃。

系統崽子焦急說:【怎麼回事,我怎麼什麼都聽不見?】

一到關鍵時刻就被扔去見馬賽克,真的非常令人著急!

寇秋勉力冷靜了下,說:【沒事,乖,這不該是你聽的。】

一點都不和諧,萬一教壞祖國的花朵可要怎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