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年、溫爾廉、鈴木加上藍如意,五個人上了車,車子啟動,我看見丁局長向前邁了兩步,好像想要過來,卻沒說話,我們的車子沒有停留,離開了公安局後向前開去,車子一路向西,往青山水庫而去。

千年和我坐在後排,千年問我:“先生,我剛剛看丁局長的意思是願意跟我們走,你為什麼不讓他上車呢?”

我笑笑說:“他 都把 我當 成 瘟神 了,心裡希望永遠不要見到我,我想通了,要是此去不會出現意外,那也沒什麼?要是出現意外了,他還不恨死我,沒有他我們一定也能做到的,何必再搭上他呢。”

鈴木說:“先生,破水泥你倒不必擔心,我讓我的朋友在日本快遞了一個破水泥的工具過來,那東西別說是破水泥,就是鐵都能很快切割開來,如同切豆腐一般。容易得很。”

溫爾廉邊開車邊說:“鈴木,你的機器有這 麼 鋒利 麼?那要是割傷了我家主人的肉體怎麼辦?”

鈴木說:“哎呀,爾廉,你說的真對,我忘了要帶一個透視眼鏡過來,那種眼鏡人只要戴上它,眼睛就能穿透任何物體,看出裡面的情況到底是怎樣?要不我們再遲兩天行動,等眼鏡過來再去挖地洞。”

我苦笑了說:“有破水泥的工具就行了,何必再去找什麼眼鏡,如果我那肉體是永不毀滅體,你那工具再厲害也傷害不了我的肉體,如果我肉體不是永不毀滅體,鋸碎了又如何?那時,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已經失去了迴天宮的最後機會,只能在世上輪回了。而且,我下次的輪回,會再也記不起前世的事情。我,累了,要麼,我做個孤魂野鬼,要麼,我就和藍如意就這樣存在算了,只是如意有成仙的機會,我也不想拖累他,當我膩了做鬼,我就自己永久性消失算了。”

白千年頓時淚流滿面說:“先生,你不能成仙,我也不成仙,我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說:“你傻啊,世事難料,我如果只是孤魂野鬼,終究閻王爺不會讓我永遠遊蕩的,藍如意以前有我庇護,他才沒被輪回,你們,留不住我的,我不想再輪回,我寧願永遠消失。”

鈴木說:“先生消失,我也跟著消失,因為我,先生才這樣的,我和先生共存亡,誰勸我也沒用,有先生在一天,我鈴木就活一天,我說到做到。”

我很感動,說:“你們都說什麼呢,我們別太悲觀了,說不定,我的永不毀滅體還在水泥裡呢,我們只是杞人憂天而已,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等有了結果再說好不好?”

我說完,眾人無語,車子裡氣氛沉悶,溫爾廉開著車子,往青山水庫而去。

青山水庫在青山村的前沖片,當年,劉友威的精神病院關門後,他便在那搞了個生態旅遊區,因為建廟積德,他以前所做的惡行本來已經化解了,誰知他死性不改,又做起人販子生意。也是他活該命短,因果報應,他手下拐了金百靈,我當年為救金百靈找到這裡,劉友威為對付我,惹出僵屍,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死了,也害死了我。後來政府砌牆,把出現僵屍的地方全部封鎖了。如今過去十六七年了,也不知道那裡的生態旅遊區被誰接管了,有沒有還在營業,如果還在營業,我們做事就得格外小心了。

我們到達青山村村部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我們在那停了車,溫爾廉下去了,他來到村部的超市前,在那買了一包煙,又買了燭和檀香,他問那老闆:“老闆,我很久沒來過了,你們這裡有個水庫,叫做青山水庫,那裡有個生態旅遊基地,還有一個很有靈氣的廟,我們想過去看看,不知那旅遊基地冬季營業不。”

老闆驚訝的看著他說:“生態旅遊基地?廟?你聽誰說的?你們大冬天的要到那個山村裡去旅遊?誰告訴你有這麼個地方的?”

溫爾廉說:“也沒誰告訴我們,只是十幾年前我來這裡玩過,當時在廟裡許了願,說好今年來還願的,十幾年沒來過了,所以先下車問問,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了。”

那老闆恍然大悟的樣子,遞了檳榔給溫爾廉,溫爾廉搖搖頭意思說不吃,那老闆才說:“難怪難怪,你還是十幾年前來過,當年的老闆叫劉友威,那老闆是個好人,建廟修路,搞活了這裡的經濟,可是好景不長,好人也命不長,當年他住在自己的別墅裡,被人搶劫殺害了,一家人都死了。後來官府把那棟別墅都封了,旅遊基地又錢包給了別的老闆,誰知,那老闆接手之後,那裡經常鬧鬼,開始還有人去玩,後來大白天都見鬼了,又出了事,有遊客玩了鬼小姐,死了,出事後再也沒人去那裡玩了。那老闆弄得傾家蕩産,在水庫裡自殺了,以後那裡就沒人接管了。開始一兩年裡,因為廟裡菩薩有靈氣,香火還是比較旺盛,誰知,那些香客到廟裡去朝拜,大白天都能隱約聽到對面的娛樂中心裡面有人哭,哭的還不止一個兩個,有男人,有女人,哭的很悽慘,晚上就根本沒有人敢去了,最後連廟裡的和尚也被嚇跑了,如今,白天也沒有人敢進去了。”

溫爾廉說:“不是,那你裡也不 止 是廟和生態基地吧,我記得那裡附近住了很多的村民啊,你說的那裡鬧鬼鬧的這麼嚴重,難道那些村民也搬走了嗎?”

老闆說:“是啊!那種山沖沖,要不是有旅遊基地,誰去那裡呀,後來鬧鬼,那些村民都搬了出來,有的在外面建了房子,有錢的去了漣河市,在漣河市買房了,如今那裡久未住人,樹木橫生,蛇獸成群,早幾年因為水庫裡還有很多魚,有膽大的人還去釣魚,直到又有人出事了,村裡在入口處立了牌,這才沒人再去了。”

溫爾廉說:“謝謝老闆,只是我許過願的,當年說了一定要到廟裡還願,所以我還得進去一下,大白天的,又是冬天,沒蛇,我們來了好幾個人,不怕,應該沒事。”

我看見店老闆還想說什麼,外面在那裡坐的一個中年男人向他搖搖頭,他就沒說話了,溫爾廉走了出去之後,那中年男人說:“陳老闆,那人你認識啊?”

陳老闆說:“不認識啊!怎麼了?旺哥。”

那中年男人冷笑一聲說:“不認識關你屁事啊,只不過是跟你買了包煙,你那麼關心幹嘛,他想去死就讓他去死唄,剛好明天又有新聞看。”

陳老闆說:“也不能這麼說,倒不是他跟我做的生意我才這麼勸他,他沒做生意,我也照常勸他的,畢竟是一條生命,他聽不聽倒是另一回事。”

那男人說:“這種人,不聽勸,就是該死!中國這麼多人,人就是多了去,死幾個算什麼?”

我最討厭這種說中國人多,死幾個不算什麼的人,我過去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那清脆的耳光很是響亮,店子 外面 坐了 很多人,只聽到耳光,沒看到有人打他,眾人都嚇了一跳,驚疑的看著那男人的臉上五個紅手印,都害怕起來。那男人用顫抖的聲音說:“誰,誰打我?媽呀,有鬼啊!”

男人說完,打飛腳跑了出去,其餘的人都害怕起來,慢慢的也跟著溜走了,店老闆嘆口氣說:“怕什麼怕,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店老闆人品還不錯,我沒打算嚇他,我們上了車,車子向青山水庫開去,我記得十幾年前這裡就是水泥路了,車子一直往前開,開到一個地方時,我們看到的一塊招牌,招牌上寫了幾個字:因泥石流封路,裡面與世隔絕,蛇蟲出沒,危險,誤入。

我們無視了這塊牌子,繼續前行,路上果然不適合前進了,等到了以前前沖村村部,雖然還能看到路,路上鋪滿了土,土上又長了雜草和樹,因為是冬天,雜草幹枯了,被雪掩蓋住,但因為有樹,路上也崎嶇不平,車子只能停在這裡的。

以前的村部也有一個超市,周圍住著很多人家,現在那村部仍然立在那兒,門都敞開著,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到什麼東西。而階梯上長滿雜草,一隻野兔被我們嚇到,跑出去很遠,而那些人家的屋前屋後,也是一片狼藉,看上去很久沒住人了。

車子不能前進,我們 只得下了 車,繼續往前走,路上雖有雜草和樹,畢竟底下是硬化的水泥路,樹都很瘦小,營養的樣子。

我們踏著積雪往前走,越往裡面走,裡面越蒼涼,有的路被泥石流掩埋,很難過去,有的路卻還能看見,只是被樹葉鋪滿,下面還是硬化的水泥路,我們走走停停將近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青山水庫的入口,入口處的道路完全被堵死,我帶他們從山上翻了過去,我還記得當年去那裡時,路口有人看守,一個大叔帶我從山上翻過去,我還記得那條路。

我們翻過山,下了山坡,這就到了水庫的壩基上,我們站在壩基上看向水庫,由於溫度低,水庫上已經結了冰,冰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右側面是以前的寺院,雄偉的立在那兒,沒受什麼影響,也沒被破壞掉,對面的遠處是以前的娛樂中心,由於距離遠,房子隱隱約約都還在,而左面有條路通向山裡,彎彎曲曲,進去就是以前劉友微的別墅了,那也是我埋身的地方。

我們站在壩基上,看著湖面,我心裡想,這景色真是太美了,都說漣河國畫大師左向奇的山水畫是一絕,但和真正的畫面相比,真實畫面更能震撼人心。

我告訴他們,當年,我曾以一個網路作家的身份,被劉友威和我所謂的妻子活埋,就埋在大廟的旁邊,但我逃了出來,和溫爾廉離開了這個地方,而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左邊深山那棟別墅,我的身子就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