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檬完全陷入了絕望之中,她知道,想要救兒子和女兒,除了自己死,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她聽到樓下劉子健和蔣琬還在爭論誰來殺自己好些,她已經不知道害怕了,她想,難道誰殺我我死了還要聽他們擺布嗎?我死了,我也是厲鬼,如果我還能讓他們再死一次,我一定不惜任何代價再殺他們一次。事實上,所有的悲劇都是這對狗男女招來的,我不明白,為什麼老天不長眼,還要我去給她們陪葬,我若是死了,進了閻羅殿,我一定要問個明明白白。

當他們走到四樓時,看著四樓的兩戶居戶,張檬想,我若是現在敲門,說不定有人出來,出來人,人一多,鬼就嚇跑了。想想這是個好主意,她趁小鬼不注意,走到四零一,拼命的敲門喊救命,卻沒想到裡面沒有一丁點反應,她再次絕望了,但是還是敲了四零二,一樣沒反應,她回過頭,那小鬼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說:“阿姨,原來你不想死啊,要不這樣,你回家算了,我帶哥哥姐姐上去,還有奶奶,你就不用死了,好不好?”

張檬忙驚恐的說:“不,不,我去做鳥,我飛給你們看,是我害了你們,這不關哥哥姐姐還有奶奶的事情,婆婆,你也不希望你兩個孫子死吧,我願意死,我們上樓。”

看著兩個孩子和前婆婆點了頭,張檬這才放下心來,她知道,沒人會來救他們了,如果自己放棄救自己的孩子和母親,他們死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活,因為,樓下還有三個鬼在虎視眈眈,只有自己死了,他們若是還要傷害自己的親人,自己也是厲鬼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做人鬥不過他們,難道做鬼還不行嗎?他們是咎由自取,我是冤枉的,我做厲鬼自然比他們還可怕。

四人很快來到樓上,張檬知道自己沒時間了,再也不可能有人救她了,這時,她想起自己公司被劉子健的弟弟妹妹搞得烏煙瘴氣,如今,公司剛剛有點起色,自己又要死了,自己死後,誰又能像自己這樣熟悉公司的運作,只怕公司要沒落了。交給自己的弟弟吧,他有他的事業,要他來接手,也是不現實的,唉,自己真不該,真不該意氣用事,今天那小青年說我有災,要是信他的,自己預防一下也是好的,那小青年竟然說他是錢純陽,我以為他是騙子,原來他就算是騙子,也是個會看像的騙子,真該聽聽他說什麼?錢純陽,你在哪裡,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變成鬼了嗎,求求你來救救我,我不是怕死,我是放不下啊。

她這樣想著,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女兒還有母親,心中一陣酸楚,她終於喊出來:“我不想死啊,錢純陽,你在哪裡,你來救救我,我給你的承諾我還沒實現,你來討啊,我該給你的,你來討啊。”

她說到這裡,我不由得想起,她說的時間段,我著正在浴室裡洗澡,感覺到好像外面有人喊我,我來到窗前,不覺鼻子發癢,對著窗外連打了兩個噴嚏,看看窗外,卻什麼也沒有,我這才想起,漣河市暫時認識我的只有阮櫟,其餘是沒有的,不可能有人喊我,我尷尬的笑了笑,正準備轉身,鼻子更癢了,又結結實實的打了兩個噴嚏,只覺得外面憑空一道閃電,接著一聲炸雷,我說:“要下雨了。”便繼續洗澡,果然沒過多久就下起了傾盆大雨,我洗了澡,便去睡覺了。

張檬臉上露出驚喜說:“原來真是你救了我啊。”我喊你的名字時,看到我兩個孩子身子微微一顫,我一直以為你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喊你,你的鬼魂就出現了,所以他們害怕了,我於是對著空中喊你的名字,這時,天空突然一道閃電,我看見我的母親和我兩個孩子倒在地上,他們醒來時,迷迷茫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看著烏雲蓋頂,忙拉他們起來,下了樓頂,拼命的往家裡跑,在樓梯間,我還看到很多髒東西,但我已經忘記害怕,只想快點帶他們回家,彷彿家裡才是我們的避風港。

我們很快下到二樓,我帶他們進了房間,關上門,迅速鎖好,只見外面頓時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我忙都關好窗戶,拉好窗簾,我這才癱·軟在地上不能動彈。我媽媽見我這樣,問我:“我和兩個孫子好好的在家看電視,你是怎麼把我們弄到露天上面去的,這可真奇怪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上去的。”

張檬說:“媽媽,您別說了,我遇上大事了,您帶曉雨和曉剛兩個到我房間裡睡,我洗個澡就過來,我們過了今晚再說,不要問為什麼,有些東西,越問,越出問題。”

看著孩子和媽媽進了自己的房間,聽到裡面沒有異樣,張檬心才安靜下來,她很想不洗澡就進房間睡算了,但汗水在身上黏黏的,粘著衣服很難受,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她是個輕度潔癖的人,又有強迫症,如果不洗澡,她會覺得自己會死掉,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心裡一直念著錢純陽的名字,在她心裡,錢純陽已經死了,今晚是錢純陽的魂魄救了她,因為感激,所以就算知道錢純陽變鬼了,她並不害怕,她甚至盼望錢純陽出現在她的家裡,因為她知道,錢純陽是不會害她的,她輕輕的念出來說:“錢純陽,謝謝你今晚救了我,我發誓,今晚我如果逃過一劫,明天我就拿你相片去木雕館為你雕個像,把你供奉在我家裡,我天天燒香禮拜,奉你為神。”

外面一直在下大雨,電閃雷鳴,而屋裡偶爾傳來響動,每一聲響動都讓張檬緊張,她祈禱完後,嘴裡像念阿彌陀佛一樣念錢純陽,彷彿這樣才能給自己力量,果然,這樣念著,她心裡好受了一些,進了自己房間,看見母親帶著孩子安詳的睡了,她更安心了,她拿了衣服出來,然後進了浴·室,準備洗澡。

她脫了衣服,先洗頭發,她背對著門時,總覺得自己後面有什麼一樣,她回頭看,又什麼都沒有,於是,她幹脆背抵著牆,開始沖濕頭發。雖然浴室燈很亮,她還是害怕,沖濕頭發時根本不敢閉眼睛,雖然那水進入眼睛有點難受,畢竟眼睛睜著,她能看見,有什麼事情發生她都知道。只是,等上了洗發水後,那泡沫一流進眼中,她的眼睛難受,趕忙閉緊了,她心裡想,不過是閉一兩分鐘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有事情發生也有限,她咬了咬牙,趕忙用手飛快的清洗自己的頭發,只想很快洗好,洗澡就能睜著眼睛了。

就在她靠著牆沖頭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後背有什麼東西流下來,黏黏的,彷彿要把自己粘在牆上,她忙離開牆,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被什麼黏住了,她一驚,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頭發也越洗越黏,她害怕了,自己用力一直身,這才讓後背離開了牆壁,這下,她一下直接在花灑之下,那黏黏的東西·更加粘稠了,好像是結構了的血塊,一塊一塊,落在自己頭上,自己的頭發已經粘稠得分不開了,。

頭上有這些東西,她害怕至極,忙想睜開眼睛看看,看看花灑裡流的是什麼,可那些東西沖著眼睛,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恐懼越來越升級,她咬咬牙,心裡念阿彌陀佛,保佑我,然後又念:錢純陽,救我,她唸完,用力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幕讓她驚呆了,天啦,只見花灑裡流出濃濃的血漿,那血漿不斷流到她頭發上,身上,這還不算恐怖,她還看見一個紅衣女子站在她面前,頭發也和她一樣遮住半邊臉,半邊臉裡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她,那眼睛也不眨,也不動,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她,但張檬根本不認識那給站在她前面的女人,那女人血淋林站在那兒,彷彿要向她索命一般。

張檬看著那女人,看著惡心的血水,她完全要崩潰了,她想逃離那個女人,想逃離浴室,但她卻發現,自己的腳也已經被黏在地上,自己根本走不動了,而且,自己的眼睛越來越脹,越來越痛,她忙閉上眼睛,在閉眼睛的那一剎那,她彷彿看見對面的女人向她撲來,她想再睜開眼睛,但根本睜不開,她感覺到那女子向她壓來,她再也忍不住,一聲尖銳的慘叫從她嘴裡喊出來,她甚至覺得,那女鬼的指甲長長的,紅紅的,像是擦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她在心裡說,到底,我還是被他們害死了,在死亡的最後那一刻,她轉過臉。對著窗外大叫:“太可怕了,我不想死啊。”

那聲音在小區裡回蕩,基本上,小區的人都聽到了,很多人都躲在被窩裡發抖,有的人在想,這裡經常鬧鬼,看來,得把這裡的房子處理掉,再便宜也要處理掉,還不如去舊城區去買套二手房都要得,難怪當初風水先生說這裡不宜建房,因為沒開發之前,這地方是專門用來給亡者燒紙屋的地方,而且有人說,房間的正面,雖然好看,但那格式,真的很像燒給死人的屋子,當初想著沒買外面的電梯房,買的是裡面的房子,應該沒事,誰知還是出事了,想著是迷信,原來,迷有時候也該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