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下凡是沒人相信的,在場的都是看熱鬧的心情,特別是那直播的,把光對準橋上的人,開始直播,點選的人也直線上升。但有個人急了,就是那個扮土地公公的,他倒沒被上身,道場是他發的擔子,所有的師傅都是問他要錢,這裡主事的是劉友威,他說要扣工錢那是可以做主的,看著兩人僵持,他對那道士說:“呂師傅,你發什麼神經,你叫呂偉,不是叫呂洞賓哈,喝了點酒,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滿嘴胡言了。”

他說完,剛想用手去推呂偉,卻只見呂偉眼睛看了他一眼,那淩厲的眼神像一把利劍,彷彿能他的心髒,他頓時被呂偉嚇住了,不敢動手。

這時,劉友威譏諷的笑了說:“你們知道就好,你別以為請你們來,你們就真能超度什麼亡魂,你們能有什麼真本事我心知肚明,你們充其分量只不過是一群騙錢的假道士罷了,來這裡過過堂,安安人心而已。”

呂偉說:“劉友威,我幫你算了一下,你的運氣到頭了,你的壽命也很快到頭了,我今天為了錢純陽身體而來,怕被你們損毀了,如今,他自己回來了,他自己管去,本來這裡的事不歸我管,我已經是多管閑事了,他的事情他自己解決去,我走了。”

眾人還想著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想著,說不定真的出來個神仙,原來只是呂偉在嘩眾取寵,眾人神色都很失望。只有我知道,呂洞賓真的來了,我模糊的覺得,我的事情還是真實發生過,或許,不是在這個時空 發生的,但一定發生過,在那個時空發生的故事,只是被這個時空的錢純陽記錄了下來。不過,這也是我想象而已,到底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我想,難道,在宇宙中,有很多的時空,每一個時空裡都有一個自己在活著?

我正胡思亂想,眾人只見一道絢麗的彩虹從呂偉身體裡沖向上空,久久沒有散去,而那呂偉癱·軟在橋上,看著那上升的彩虹,那是真實存在的,在場的人頓時心裡有了敬畏之心,連劉友威也不敢亂說了,道士呂偉從橋上站起來,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對那些在下面鼓:“你們怎麼搞得,停鼓樂幹嘛,開始啊。”

那幾個師傅才如夢初醒,忙敲起鼓樂,法事開始做起來,我偷偷進去看了看,發現棺材雖沒合上,但蓋子蓋在上面,只是用之紙錢嵌在裡面,留了一條縫,我現在若是還魂,肯定打不開棺材蓋,看來,只能等亥時到的時候,封棺的仵作會起開棺蓋,擺正死者身體時,讓死者和親人見上最後一面,然後再封棺。到那時,我才能有機會,看來,我還得等一等。

這時,道士開始收場,他們的法事已經做完了,只等樂隊熱鬧後,禮生祭完文,他們就可以走了,我怕劉友威進來認出我,我忙出去了。只見外面音樂震天,樂隊開始表演節目,先是歌舞雜耍,然後是小品,演小品的時候,有人在喊,時辰到了,要封棺了,某某年出生的生人迴避一下,不要被沖了。我一聽要封棺,忙悄悄接近廳屋,想著只等仵作揭開棺蓋,我就從溫爾廉身體裡出來,還魂,等他們還在驚訝的時候迅速逃離。

揭棺蓋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沒忘記呂偉說過的那句話,說我自己來了他就走了,走了呂洞賓帶著彩虹,那些人不免有點相信,那些膽大的人都想進來看看,看看呂偉說的話靈不靈驗。揭開棺蓋,為的是讓親人也就是直系親屬都過來見最後一面,我往裡看時,卻只見錢純陽的老婆和女兒,其餘都沒有,我在想,作家錢純陽沒看見有兄弟姐妹,父母也不在,難道是孤兒不成,我正犯疑,劉友威闖了進來,對那兩個仵作說:“還揭什麼棺蓋,把紙錢拿出來,直接封了就好。”

仵作瞪大了眼睛,覺得他說的話不可思議,在農村,封棺環節很重要,仵作必須把屍體擺正,還要拉線吊針,對準鼻尖,不能有丁點不到位的地方,特別是有兄弟的,鼻子不能偏斜一點點,這對後代發達有很大的影響,所以,當劉友威說不用揭棺的時候,兩個仵作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下手了,他們不知道下手,我也急了,這棺蓋不開,我怎麼才能出來啊。

圍觀的村民也議論起來,覺得劉友威的舉動不可思議,這是關繫到錢家後代的大事,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呢,村裡的人雖然怕劉友威,但還是嘰嘰喳喳議論著,劉友威想用眼睛制止他們,他看到哪裡,哪裡的人就閉嘴,那些沒看到的人又在議論,劉友威也沒辦法說:“這裡我表妹【其實是劉子健的表妹】全權委託我辦事,她沒說什麼,自然不關你們的事,我想怎樣就怎樣。”然後他看著兩個仵作,大吼:“還楞著幹嘛,還不快動手,時辰到了。”

那兩個仵作被他一嚇,趕忙去取縫裡的紙錢,我一見急了,顧不得多考慮,我的魂魄迅速從溫爾廉身上出來,鑽進縫隙裡,進入我的身體,我剛剛蘇醒過來,等那仵作手伸進來拿紙錢,我一下揪住他指頭往裡拉,那仵作嚇得一聲尖叫說,鬼啊,真的有鬼,他早把手抽了回去,只聽腳步聲聲,那仵作跑了出去。

我在棺材裡面,聽到外面的人都在議論,只聽劉友威大喊:“你別跑。”,我估計那仵作不會回來了,只得敲棺材蓋,嘴裡大喊:“開棺,我還沒死,我不是鬼,不是詐屍,我沒死呢,開棺,放我出來。”

這時,外面應該是膽大的留在那,膽小的跑了,有個膽大的村民說:“確實不像是詐屍,這聲音很正常,像人的聲音,詐屍是不會說話的。”

劉友威說:“死了幾天的人,怎麼可能會活,一定是詐屍了,快,把棺材釘好了,不能讓他跑出來害人,快,你倒是快動啊。”

劉友威催促著那個嚇得目瞪口呆的仵作,推慫他趕忙封棺,那仵作說:“我不敢,不敢去掏棺材縫了的紙錢,裡面有、有、有人拉我手,我不要錢了,我要走了。”

劉友威大吼:“你滾,大朋,帶幾個兄弟進來幫我把棺材封了,有人詐屍,不能讓他出來害人。”

劉友威喊的大朋肯定是他手下的打手,他一喊,那些人雖然害怕,還是從外面進來了,他們人多,膽子大一些,,在摳棺材縫裡的紙錢,他們這次特別小心,盡量不讓手指伸進棺材裡來,眼看著紙錢就要摳完,我敲打棺材板,喊都沒有用,沒人幫我,我說:“錢多多,我是你爸爸啊,我沒死,你忍心嗎?你媽媽常年在外打工,你是爸爸一手帶大的啊,從小學,到初中,再到大學,你媽媽可從沒給過我錢,都是爸爸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你救爸爸出來,所有的功名利祿爸爸都不要了,只要你好我就好,爸爸從此消失,好不好,你救爸爸出來啊。”

只聽錢多多突然悽然地喊了一聲爸爸,撲到棺材上放聲大哭說:“我爸爸沒死,求求你們,不要封棺,我爸爸沒死,表叔,求求你,求求你開啟棺材,放我爸爸出來啊,求求你了。”

劉友威威嚴的喊:“快,來人,多多太傷心了,扶她去休息,快封棺材,連夜抬出去埋了,快點,不然就會變僵屍了。”

這時,有人過來拖錢多多,錢多多帶來的粉絲想要幫忙,劉友威人多,下狠手,沒人再敢過來,錢多多忙向村裡的村民求救:“各位叔叔伯伯,救救我爸爸,求求你們,他沒死啊,求求你們救救我爸爸,求求你們,我爸爸沒死啊,不是詐屍,詐屍不會說話啊。”

村裡的村民聽了,有人想過來,但懾於劉友威的勢力,沒人敢站出來,只是你一嘴他一嘴在那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錢多多掙脫兩個拉住她的男人,跪在了村民面前,哭著磕頭,求他們救自己的爸爸,這時,錢純陽的老婆過來扶她說:“你傻啊,人死了怎麼可能活過來,肯定是詐屍了,你聽媽媽說,你別折騰了,你爸爸死了,他活不過來了,再說了,他若真活過來,你這陣子花了那麼多心血,做了那麼多事,豈不都白做了,你從小都想當明星,想出名,如今只要你爸爸過世了,藉著今天的直播,你很快就可以成為網紅作家,名譽,金錢都會滾滾而來,若是你爸爸真的活過來,你這一切都成空了,孩子,別鬧了,人總是要死的,你爸爸現在死,死得多有意義,人這一輩子,不都是為了兒女嗎?”

女人說這段話的時候,聲音不大,但偏偏這時,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她說完,還是沒人作聲,都靜靜的看著錢多多,他們想看看錢多多到底有什麼樣的選擇。

錢多多聽她媽媽說完,果然冷靜了下來,不哭也不鬧了,溫爾廉告訴我,當時,錢多多變得很快,她從地上站起來,臉冷得可怕,她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那些人都不敢和她眼睛對視,包括劉友威,她看完才說:“媽媽,你說得很對,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好,這樣吧,媽媽,您很多地方對不起爸爸,不如你現在跟爸爸去了,我就真的了無牽掛了,如今你也四十多了,自己賺了二十多年錢,錢沒給爸爸,也沒給過我,你自己也沒有了,給了那個你最親愛的了,可惜,他拋棄你了,你已經一無所有了,你別想著小說火了有你的份,那都是爸爸給我的,你一個子也別想得到,以後你老了,也別想我照顧你,因為,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需要我了,你也別找我。”

女兒揭她老底,女人氣的渾身戰慄說:“你,你,你簡直不是人,你胡說什麼,居然要自己的媽媽死,你怎麼這麼狠心。”

錢多多說:“這個你最清楚,我是你的女兒,你心毒,做女兒的自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想爸爸死,自然你得過去陪他。”

這時,劉友威對女人說:“和她囉嗦什麼,小說是你死鬼男人寫的,打官司都是你的,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爭遺産,而是解決遺體”

說完,劉友威指揮人把棺材榫敲進去,聽著一聲一聲地悶響,我大喊我沒死,不要,還有喊的就是錢多多和溫爾廉,溫爾廉聽見我喊他,他撲上來來制止,被劉友威認出來,叫人拖下去,嘴裡說:“這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他若反抗,給我狠狠的打,打殘也無所謂,打完帶回醫院。”

立即,慘叫聲伴隨著棺木低沉的撞·擊聲,在屋裡響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聽見溫爾廉的慘叫和我絕望的求救,很快,棺材最後的縫隙也合上了,一切都成事實,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