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友威盯著我看著,眼神裡充滿毀滅的殘忍,但也有猶豫和害怕,所以,這是他一直沒對我下手的原因,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嘗試一下,看看我的詛咒靈不靈。畢竟,我當著這麼多人威脅他,他面子上過不去。但如今的他,不再是當初混黑道的他,如今,他在洗白,洗白的目的就是想從以前的日子裡走出來,白了這麼久,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幫角色,他現在開始害怕了,開始害怕自己出事,開始害怕死亡,所以兩人對視著。

也許是人多,他丟不下面子,突然,他迅速伸出手來,把我按在牆上,然後用手死死的箍住我的脖子,很快,我開始失去知覺,意識也在慢慢的消失,但我還是用已經有點鼓的眼睛瞪著他,在這一刻,我終於清醒了,我明白,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會死,而且很快就會死去。我想,我不需要死不瞑目,我累了,死亡其實是不錯的選擇,所以,我努力的想要閉上自己的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屋裡的人都屏住呼吸,包括真正的瘋子,他們都被劉友威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氣場很恐怖。就在我意識完全消失之前,我卻感覺到劉友威的手在顫抖,他箍住我脖子的手鬆了很多,一股空氣透過我的氣管,注入我的肺裡,再輸送到我的血液裡,我的臉開始紅了,

這時,劉友威的手抖得更嚴重了,他已經對我起不到威脅,反而,他像是就要倒下去,手在我身上,無非是想平衡自己。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現象,難道真的如我所說,我若死,他必比我先死?我的詛咒靈了?因為我緩過氣來了,他的臉也由蒼白慢慢變得紅潤了,他一定經歷了死亡的威脅,他眼中卻全是恐懼,他卻強忍著害怕說:“你是我醫院的病人,我不和你計較,只是嚇嚇你,不殺你了。”

然後他回過頭來,對 後面 的 表哥 說:“事情已經這樣,你給我把這六個人治好,如果他們有什麼問題,不但院長要撤職,你也沒有好果子吃,因為這些事情都是惹來的,原來我這裡一直好好的,你把你妹夫放進來,問題就不斷出現,你妹夫的問題,你要盡快幫我解決。”

說完,劉友威揚長而去。我朝著表哥冷冷地笑了,表哥氣憤至極說:“錢純陽,你給我等著,我今天還有事,晚上再來跟你算賬。”

我說:“表哥,你放心,你什麼時來候我都等著你,因為我們的帳,怎麼也算不清了。”說完,我不等他回答我,我轉過身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上午,我一直呆在房間,阮櫟過來了,她告訴我,你表嫂終於送到精神病院來了,張記文具連鎖,只怕從此就是你表哥的了,那麼一個女強人,被你表哥用藥物控制,終於變成了,一個瘋子。

我有點兒好奇,和阮麗偷偷來到辦公室外面,看到一個女子和劉主任再爭執,她說:“劉子健,你把我帶到你們療養院來幹什麼,我只是精神有點恍惚,又不是瘋子,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我到今天終於看清楚你虛偽的面目,你讓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裡。”

劉主任說:“張檬啊,別吵好不好,這裡是精神療養院,不是精神病院,我送你來這療養幾天,等好了你再出去,你還說自己沒有精神病,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亂說什麼呢?”

張檬說:“你,你別再用你虛偽的面孔對我說話,我看著你惡心,我要出去,我要跟你離婚。”

劉主任立即變了臉說:“看來你真是瘋了,我對你這麼好你還說要跟我離婚,你這瘋子,真得給你好好治治。”

張檬猛然站起來,對劉子健說:“好哇,劉子健,現在我終於想明白啦,我為什麼會精神恍惚,原來你在我每晚喝的茶裡放了藥,我記起來了,你等著,等著接我的律師信,恕不奉陪。”

說完,張檬轉身往外走,劉主任對外面的護工說:“進來兩個人,幫我把這個瘋子抓住,綁在床上,我給她打針。”

張檬忙到手包裡拿手機,迅速撥通了110,見接通了,忙說:“我是這手機的機主,現在被人控制,送到了漣河市精神病療養院,求求你們快來救我。”

這時,護工進來把她抓住,劉子健搶過手機說:“警察同志,我是漣河市精神療養院的主任醫生劉子健,對不起,這是我老婆的手機,她剛剛來送我上班,只是進來看看,手機被病人搶了去,沒想到病人卻打了110,現在病人被控制了,沒事了。”

張檬早被護工控制住,嘴裡被塞了東西,嗚嗚哇哇在那裡掙紮,誰知電話裡的接線員比較細心,她在問:“手機既然搶回來了,劉主任,能不能讓您的妻子接下電話,畢竟剛剛是女同志報的案。”

劉子健一聽急了,對著幾個護士招手,嘴裡說:“老婆過來,和警察同志說句話,說說你剛才的手機怎麼了。”

那幾個護士雖然是醫院裡的人,但同是女人,他們看著張檬可憐,誰也不肯過來撒謊,劉子健也不好發火,這時,將婉 突然進來了,接過手機說:“警察同志對不起,剛剛我真的嚇個半死,那女瘋子一下搶了我的手機,好可怕,現在沒事了。”

說完,蔣琬掛了手機,冷冷的看著張檬一臉絕望,劉子健裝了藥水走了過去,褪出張檬的手臂,一針狠狠的紮了下去,張檬當時就昏了過去。

我和阮櫟雖然同情張檬,但我們尚且自身難保,救她更是不可能的,看著他們拖張檬出來,我倆趕忙悄悄的溜開了。直到吃晚飯,我們再也沒見過張檬。

吃過晚飯,我回了自己的房間,想著這精神病院的人,心裡也只能嘆息不已,我幫不了他們,我想,要是我的功夫還在,我一定要把這裡打個稀巴爛,救出這些無辜的人。

我正在胡思亂想,張子健和蔣琬走了進來,張子健冷笑著說:“表妹夫,你真是一個掃把星,你進了這精神療養院後,這裡沒過過一天清淨的日子,看來,我真該送你走了,以前的藥水好像是沒有用,今天我換過一種藥水,雖然貴,我表妹不差錢,她要的是你的命。”

我笑了笑說:“死又有什麼可怕的,我至少知道是你殺死我的,如果想報仇,也能找到仇人,可怕的是像蔣琬的老公和孩子,到死得不明不白自己是被誰害死的,蔣琬,你丈夫和孩子就下葬了嗎?怎麼你父親也死了嗎?你也算是鐵石心腸了,才幾天你又來上班,”

蔣琬冷冷的說:“我只是來療養院拿點東西,馬上就要走的,你是怎麼知道我父親也死了的?”

我說:“他們都在 你 身後,因為他們不知道兇手是誰,沒有 報仇 不肯 離去,你老公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是你下的藥才殺死你所有的家人。”

蔣琬很生氣說:“你放屁,他們都還在太平間等著判決,我準備請道士超度了他們,他們不可能跟著我,再說了,他們是被大貨車壓死的,我也不想,死者已矣,活著的人總總還要活著,想那麼多幹嘛。”

這時,劉主任已經裝好藥水,我沒有反抗,因為我知道反抗也沒用,任他 把 針 紮在 我 手臂上,眼看我要昏睡了,我突然想到靈魂出竅,我忙用意念聚集自己的三魂七魄,沒想到藥效一上來,我一劇力,我的靈魂居然能被擠出來,我忙看準蔣琬,等靈魂脫離出來,我迅速地鑽入蔣婉的身體,更沒想到一試成功,這簡直讓人太興奮了,我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劉主任見我睡著了對蔣琬說:“莫怪連錢純陽都說你,你死了兒子丈夫,還有父親,真的不該過於高興,還是低調點好,免得別人說閑話。”

我上身成功,很是開心,見劉子健說蔣琬,我沒出聲,等快到辦公室,我抬手就給他一個耳光,他頓時蒙在那兒,我大叫:“張子健,你還說我,要不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會去害我男人嗎?他的死,你的責任最大,你倒有臉說我,你不但害死了我的男人,還害死了我的兩個孩子,我的爸爸,你這殺人兇手,我怎麼看上你的,你太殘忍了。”

說完,我撲上去和他廝打,他是男人,我上身的蔣琬畢竟是女人,他一把揪住我,打了我兩個耳光,大罵:“你瘋了嗎?亂說什麼,誰要和你在一起,誰害了你老公孩子,你這神經病。”

見眾人都看著我們,他脫了工作服,走下樓去,把我扔在了那兒,我見那些醫生護士鄙夷的看著我,我說:“看什麼看,惹惱老孃,我叫劉子健開除你們。”

我說完,幾扭,幾扭進往外走去,趁人不備,我進了阮櫟的房間,阮櫟看見我,冷冷的說:“蔣護士,又要給我打針嗎?我今天可沒鬧事。”

我沖著她笑笑說:“阮櫟,你弄錯了,我是錢純陽,我上身成功了。”

阮櫟冷冷的說:“蔣護士,我沒空聽你開玩笑,我要休息了,你如果打針就打,不打針就請你出去。”

我沒想到阮櫟警惕性如此之高,我說:“阮櫟,我真是錢純陽,昨天不是要我去找你老公嗎?說他膽雖大,最怕鬼,只要嚇嚇他,他就會接你出去,到時候你再救我嗎?我真是錢純陽,我剛剛被蔣琬打了藥水,我上了她的身,我身體還在我房間,我若是出去的話,你可要幫我注意注意,如果連身體丟了,我就回不來了。”

阮櫟這才相信蔣琬真的是我,她說:“我家在河東,臨河花園,八棟三零二,三零三,兩棟打通了,鞠玟家在七棟,也和我家一樣,我男人叫李家棟,現在應該在家了,你去裝鬼嚇嚇,第一次上身,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你要早去早回,既然能上身,我們有的是機會,我有家裡的鑰匙,換沒換鎖我就不知道,記住,他爸爸媽媽還有妹妹妹夫都在那住,你要小心了。”

我說:“好,你幫我照顧我的身體,我這就去。”

阮櫟點點頭,我走了出去,來到護士站,我邊脫衣服邊對小薛說:“小薛,去,幫我把包拿出來,我要回家,有急事。”

小薛看來我一眼,雖然有點疑惑,進去把蔣琬的包和圍巾拿了出來,我拿了包,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