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杏花罵她的話她也沒有反駁。她上輩子的繼母和孫杏花的性格差不多,不喜歡被人頂撞。若頂撞,只怕還要挨一頓揍,若不頂撞,她罵罵幾句就會過去。既然這樣,不如索性就讓孫杏花罵去。反正現在若論幹架,她肯定幹不過孫杏花。

雖然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但首先要確定自己是那個勇者。不然明知道自己與對方實力懸殊還跑上去任由人家揍,那叫傻。留待往後有能力了再來算今日的賬,豈不是好?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之一句話,只要活著,就總會有希望。

薛嘉月就垂著眼不說話,任由孫杏花罵罵咧咧的從她身邊走進了院子裡面去。

跟在她身後的薛永福這時候卻是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就要來摸她的臉。

薛嘉月心生嫌棄,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薛永福的手。

薛永福卻沒有察覺到,反而是笑著問她:“你洗過頭洗過臉了?洗的可真幹淨。”

先前薛嘉月頭發幹了,她想了想,紮馬尾肯定不行,一直披散著頭發肯定也不行,最後就給自己梳了兩根麻花辮垂在肩頭。

不過原身雖然營養不良,頭發洗幹淨之後倒是烏黑柔順的,連薛嘉月都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一頭好頭發。

薛永福就仔細的看了看薛嘉月,然後叫孫杏花:“你過來看看。二丫洗了頭洗了臉,看著很幹淨。仔細看,長的眉眼還挺齊整的呢。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注意到?”

在這裡,說人齊整就是誇人長的好看的意思。

薛永福就好像忽然發現了寶物一樣,笑嘻嘻的就想伸手來拉薛嘉月的麻花辮。又被薛嘉月給躲開了,同時心中越發的厭煩他起來。

一抬頭,又看到薛元敬在看她,目光涼薄,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個什麼情緒。

不過孫杏花是很不高興的。

她三兩步的走過來,看了薛嘉月一眼,然後嘲諷的說道:“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會洗頭發?還將一張臉洗的這樣的幹淨?我記得你好像都快有半年沒有洗過頭了吧?每次洗臉也跟只貓一樣,懶得恨不能用自己的唾沫洗臉。”

她話一說完,薛嘉月就敏、感的察覺到薛元敬看著她的涼薄目光中帶了點嫌棄的意思。

這很正常。擱她自己身上她也要嫌棄自己。

好在孫杏花說完她之後就拉著薛永福進門。又叫她:“你杵在那裡跟根木樁子一樣做什麼?過來捧菜拿饅頭。難道我在田裡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天,回來還要伺候你這個大小姐不成?”

薛嘉月覺得孫杏花約莫是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當做仇人來看待的。反正穿越過來這兩天,她就沒從孫杏花那裡看到過半分好臉色,也沒有聽到過半分好言語。

她默默的將這口氣嚥了下去,然後抬腳往廚房裡面走。

菜和饅頭都是她捧到桌子上去的,不過稀飯卻不是她盛的。

孫杏花正盛了一碗稀飯,拿了一隻碗合著扣住,將裡面的湯水逼的一點都沒有才罷。薛嘉月在一旁見了心中都要嘆為觀服的。

原樣的逼了兩碗和幹米飯差不多的稀飯出來,孫杏花就將一碗給了薛永福,一碗留著自己自吃。至於薛嘉月和薛元敬,不好意思,都是一人一碗稀薄的能照見人影的稀飯。

不過好在薛嘉月一開始已經偷嘴吃了一碗很稠的稀飯和炒雞蛋,所以這會兒面對這碗稀薄的稀飯她還算心中淡定。偷偷的望了薛元敬一眼,很好,面上比她還要淡定。感情這人壓根就不知道餓的。

薛嘉月就捧了碗起來,慢慢的喝著稀飯。又聽到孫杏花在問她:“你剛剛有沒有偷吃?”

薛嘉月搖了搖頭。但孫杏花顯然不相信,拿了鑰匙去開屋門,將裡面裝米裝面的缸子和放雞蛋的木盆都檢查了一遍才出來。又問薛嘉月:“我怎麼感覺今天的這高粱米稀飯格外的稀?你到底有沒有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