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敬此時只覺得薛嘉月汙、穢不堪。她竟然一直坐在這裡聽著屋裡面那不堪入耳的聲音?難道她都不知道羞恥的麼?不過也是,她這樣的人,哪裡知道羞恥為何物?

但他忽然又看到薛嘉月的耳中仿似牢牢的塞了什麼東西。近前一看,原來是一團布條。

薛元敬:

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二丫和以前不大一樣。好像就是從一個多月前她發了一次高熱,昏迷了兩天,再醒過來就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仿似她這些日子非但愛幹淨了,話少了,也不再為難他了。有時候還會主動對他示好

薛嘉月這時仿似想到了什麼事,伸手入懷,然後就掏了半隻玉米麵窩窩頭出來遞給薛元敬:“給你。”

薛元敬沒有要伸手來接的意思。而且看著她的目光涼薄若深秋的月光。

薛嘉月也不以為意。

她還記得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趁著孫杏花不注意偷偷的藏了兩顆雞蛋,然後又偷偷的趁著孫杏花不在家弄成了水煮蛋。然後她想了想,還特意的給薛元敬留了一顆。

固然她是存了想要對薛元敬主動示好的心思,但也是因為她上輩子的處境和薛元敬現在差不多。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她看著薛元敬天天挨餓也確實是挺可憐他的。

不過很可惜,薛元敬壓根就不領她這個情。當她將那顆水煮蛋遞給他的時候,他不過是目光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抬腳就走。

薛嘉月當時給氣的啊,立馬就將雞蛋給磕了剝了,兩口就給吃了下去。

隨後她也忍不住給過薛元敬幾次她揹著孫杏花偷偷藏下來的吃食,但薛元敬一次都沒有接。很顯然,他並不接受她的示好。

薛嘉月對此也無所謂。

雖然說她那個室友設定的原身二丫最後是被得勢之後的薛元敬給削成了人棍,但薛嘉月是相信蝴蝶效應的。

未來的事都是不可測的,往往前期一個微小的變化就會導致後面許多事件的巨大變化。所以她這不是穿越成二丫了麼?她自然就不會如原身二丫一樣再繼續的攛掇孫杏花天天虐待薛元敬,那她的下場理應就會有所變化。所以剛剛薛永福不是答應孫杏花往後不再讓薛元敬上學堂了麼?他不上學堂了,以後他還能科舉?不科舉他還能當官?

所以說,這世間的事情都是千變萬化的。

見薛元敬不接她遞過去的玉米麵窩窩頭,薛嘉月也沒有堅持,直接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口。剛剛她晚飯也沒有吃飽,這半隻窩窩頭還是她省下來想給薛元敬吃的。

一邊吃著窩窩頭,她一邊又含含糊糊的說道:“哎,跟你說個事。你這書,往後估計是念不成了。”

這段期間薛嘉月對薛元敬示好數次,但無奈薛元敬並不接受。也跟他搭過幾次話,但薛元敬從來沒有理過她,甚至連話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薛嘉月心裡對他也是很服氣的。

這是個非常倔強的少年啊,想必好感很難刷。既如此,薛嘉月索性就不打算刻意的去刷好感了。不過因為同病相憐,她心中對他的事多少還是比較在意的,所以才會有現在這樣善意的提醒。

話一說完,她就轉過頭去看薛元敬。不過她並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預期的諸如震驚痛苦不敢置信的神情,反倒還很平靜。平靜的好似他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

薛嘉月想了想,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