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安眠 他哼唱起往日的歌謠(第2/3頁)

刃嗤笑一聲，“確實不錯……那小子嘴挑得很。”

燕十九指著滿桌都只被略微動了幾筷子的菜，“你也沒好到哪去。”

刃拒絕接受這樣的無端指責，“是你買得太多了。”

“我不管。”燕十九耍無賴，“陪我再吃點兒。”

聽說跟食慾好的人在一起吃飯，飯量就會不自覺變大，心情也會變好。彥卿為此專門拜託過燕十九，希望他有事沒事去神策府陪景元吃飯。

感天動地師徒情啊，燕十九咬著筷子想，這孩子逗起來可比景元有意思多了。

“少咬筷子。”

“哦，好。”

燕十九對自己吃飯的時間的把控相當精準，幾乎在兩人收拾好桌面、坐到沙發上開啟電視的瞬間，廚房傳來了烤箱‘叮——’的一聲。

“麵包烤好了，等會看書的時候吃吧，你先看會電視。”燕十九往刃懷裡塞了個抱枕，順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像是摸某種不知饑飽的小動物，慘遭打手製裁。

刃臭著臉嗯了一聲，但沒多久就被電視裡的逗樂節目奪去了注意。

燕十九花了很長時間來做心理建設，但直到節目結束，他都沒想好該以哪句話開頭，來向刃傳達懷炎的囑託。

他放棄思考，選擇先去廚房端出一籃蜂蜜小麵包。

刃吃麵包的靈魂，而麵包冰冷的軀殼留下來給燕十九當明天的早飯。

人話就是刃吃蜂蜜小麵包的殼殼，剩下的麵包歸燕十九。

身為麵包的製作者，燕十九必須說句公道話，這個殼焦焦脆脆的是很好吃，但也是真的甜得人牙痛。

“你有話要跟我說。”刃看著莫名其妙在他身邊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燕十九，慢條斯理道。

如果他的手裡不是小半塊麵包甜津津的脆殼，這句話聽起來大概會更讓人心驚肉跳一些。

“呃——”

刃盯著燕十九驟然瞪大的雙眼，篤定道：“你見過懷炎師……將軍了。”

燕十九想給刃笑一下，又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能一把抱住他，“料事如神吶阿刃。”

“和我有關，在羅浮，你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除了他還能有誰讓你這幅樣子。”

這話端得是運籌帷幄風輕雲淡，燕十九卻能感覺到懷裡身軀細微的顫抖。

他們抱緊了彼此。

好一會，刃終於嘶啞道：“……懷炎將軍他說什麼。”

“他說讓你不要逞強，好好照顧自己，一切以自身為要。”燕十九蹭蹭刃的頸側，安撫般輕輕地拍著他的脊背，繼續說：“他很掛念你，總和孫女提起你，上次在神策府，他親口說你是他的弟子。”

——懷炎師傅還認他這個弟子。

刃不開口燕十九也知道他想問什麼，“炎老的身體也還十分硬朗，精神也好，這次來羅浮，還帶上了他的孫女雲璃。”

——懷炎師傅近來安好。

“那孩子很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膽氣，劍術頗佳，還能聽懂劍說話。前幾日我在羅浮遇見她，她一眼就認出了重華，央求我讓我給她看看。走的時候，還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親手摸摸支離。”

——懷炎師傅的孫女知道重華、知道支離，甚至熟悉到了能一眼認出的地步。她能憑借重華認出燕十九的身份，並且知道燕十九不會拒絕將重華予她一觀。

刃心裡忽然一陣酸漲。

沉默許久，燕十九突然開口問道：“阿刃，你想不想……你想不想去羅浮。”

他們都知道這其實是在問，刃想不想見見懷炎將軍。

燕十九本來不希望刃去見懷炎的，甚至一度為此焦慮不已。身患魔陰者本就忌諱這些，刃和燕十九這樣近距離的、頻繁的接觸，魔陰身的發作還能維持在一個極低的頻率，已經稱得上是帝弓司命的恩賜。

他不敢賭刃見了懷炎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