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無糖去茶底的奶茶 不就是奶嗎？(第1/2頁)

第61章 無糖去茶底的奶茶 不就是奶嗎？

燕十九知道他在做夢。

因為這裡是應星也沒有聽過的故事後續。

他曾又一次路過那個小小的村莊, 那場可怖的饑荒過去之後，枯死的老樹被新枝頂替，稻田裡重新泛起金黃的波浪, 孩童的歡笑聲再一次填滿這個曾經死寂一片的村莊。

那對夫妻生了一個新的孩子，同樣是男孩，年歲與當年的燕十九相差無幾，他們甚至給那個男孩取與他們第一個孩子一樣的名字。

他們沒有認出眼前這個衣著精緻的少年是他們在饑荒中決定送去集市賣掉的孩子, 而是尊敬又討好地喊他小公子。

夫婦新生的孩子站在燕十九面前，被他腰間懸掛著的、在陽光照射下光彩流轉的香囊吸引了注意力，他好奇地伸出了髒兮兮的小手。

燕十九如驚弓之鳥般向後閃身, 避開了那隻沾滿泥土與鼻水的小手。

婦人立即沉下臉來, 一把抓住孩子的後領將他揪到身前, 當著燕十九的面惡狠狠地抽打著孩子的屁股, “狗娃，給貴人道歉！”

小孩臉上掛著豆大的淚珠, 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 我不碰了嗚——”

燕十九把手伸向荷包，想解下來給他看看, 誰料小孩以為他是要拔劍, 立即大聲哭嚎了起來，“別殺我，別殺我！狗娃乖，狗娃再也不碰了！”

婦人又狠狠抽了兩下孩子的屁股，“死娃，貴人都是有大能耐的人，咋會和你個小孩子家家的計較。”

眼見孩子還抽抽搭搭地停不下來，婦人只得將孩子塞到背後, 與男人一道點頭哈腰地對燕十九道歉。

“我不是......”

燕十九半伸著手想解釋他不是嫌棄，他只是......只是......他也說不上來......

但看著面前夫婦卑微而急切的神情，燕十九到底什麼也沒說，從荷包裡拿出一塊肉幹遞給小孩，揮揮手道：“沒事，你們走吧。”

婦人揪著孩子的耳朵離開了，路上還在數落著，“貴人的衣服賣了你都賠不起！你個死娃，伸手就敢摸！”

漢子砸吧著嘴，“乖乖，那一個項圈夠咋們一家吃喝多少年了。”

孩子也不管被他娘揪得老長的耳朵，沒心沒肺地嚼著肉幹，還將剩下的掰成兩節舉著手臂往兩人嘴邊遞，“真好吃，娘，你吃一口。爹，你也吃一口。”

燕十九在原地站了好半天，腦袋空蕩蕩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

“十九。”

他回身望去，面如冠玉的男人笑意盈盈地對他張開雙臂。

“先生！”

男人有些驚喜地發現小孩竟真向他撲來，一把將他抱起，“怎麼了，不是不讓我抱了嗎。”

燕十九抱著男人的脖子，蹭來蹭去膩歪了好一會，就是不肯說話。

直到入夜，男人為燕十九掖好被角，他才別別扭扭地抓住男人的衣擺，“先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也是那麼黑黑的，瘦瘦的......嗚......臉上還有鼻涕嗎？”

如果他當時也長那樣，先生是怎麼做到給他套件粉嫩嫩的襦裙還昧著良心誇可愛的。

男人坐下來，半倚在床頭比比劃劃地說起來，“你比他還要瘦很多很多，像一把骨頭。腦袋特別大，吃得也特別多，差點給撐死，可把我嚇壞了。”

居然比那個小孩還醜！

小孩大受震撼，越聽臉越紅，急得直捂男人的嘴，“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了，不要再說啦！”

燕十九的身體縮排被子裡含混不清地說著晚安，燕十九的靈魂看著男人強忍笑意吹滅搖晃的燭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他曾以為所有的生離死別都聲勢浩大痛徹心扉，以為他與先生的最後一面會是他跪在白發蒼蒼的先生塌前朦朧著淚眼向他道別。但那天真的來到，燕十九才發現原來那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他穿著新買的寢衣同先生道晚安，然後那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

不等他再想些什麼，耳邊就傳來一陣幽幽的呼喚。

“哥~~哥啊~~~仙人快樂茶，買仙人快樂茶，給景元買仙人快樂茶。”

“叫花雞~~做叫花雞，給景元做香香的叫花雞~”

“工造司的羊肉串~~買工造司的羊肉串，給景元買工造司的羊肉串。”

為了方便看顧景元，燕十九和彥卿都是夜裡輪流在他房裡支的小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