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仍然相愛 但燕十九不能跟他走(第2/2頁)

燕十九喜歡稱應星作他的心上人，老公老婆略顯老氣，丈夫聽起來又太正式，寶貝實在是肉麻，在家裡叫叫都會遭來瞪視。

心上人，心上人，多麼形象的詞彙，念出來便帶著羞澀與歡喜的三個字，一聽便是被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的愛人，天底下不會有比心上人更溫柔可愛的詞了。

燕十九突然想起自己還在貝洛伯格的時候告訴虎克，他願意用所有的東西去換一個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機會。

可是他的心上人不願意呀。

燕十九看著刃輕輕飄蕩著的耳飾，輕聲詢問道：“即使我可以當燕十七，燕十八，你也不會讓我跟你走的，對嗎？”

聞言，刃終於側首看向燕十九，那雙痛苦的金紅色雙眸，此刻卻如湖水般平靜。那樣平靜而柔和的目光，幾乎要將燕十九拉回到那些飄蕩著玉蘭香氣的柔軟幻境中去。

柔軟蓬鬆的床鋪，懷中溫熱的身軀，陽光透過玻璃窗，為枕邊人淩亂的白發鍍上一層金邊。

高大的玉蘭樹，羅浮千載不變的月光，鞦韆緩緩搖晃著，他們輕聲聊著身邊的零碎瑣事又或者只是安靜地依偎在一起，有時他們額頭相貼、鼻尖蹭著鼻尖，然後閉著眼交換一個輕柔的吻。

刃的目光從燕十九臉上移開，他的眼神再次如死灰般寂靜，彷彿燕十九在他眼裡尋到的溫暖不過是痴人入魔後片刻的幻想。

劍客沉默地聆聽著古海的波濤，他知道羅浮外的一艘星艦上，防風白芍兩人正翹首以待玉界門的開啟。自從接到燕十九和景元的訊息，兩人便不顧羅浮爆發星核，已被全面封鎖的訊息，馬不停蹄地登上了前往羅浮的商船。

卡芙卡的言靈術暫時壓制了他的魔陰身，刃混亂無序的大腦此時清明有序。可言靈術用得了一時用不了一世，更何況他這一世永無盡頭。

刃有他必須奔向的終點，燕十九有他的家人、朋友和放不下的責任。

毋庸置疑，他們仍然相愛。可燕十九就是燕十九，燕十九不能是燕十七、燕十八，刃知道燕十九有多愛他的名字。

燕十九應該當燕十九，而不是丟下他的姓名、親友和過去跟隨滿身罪孽的星核獵手離開。他不該去做那些違揹他本心的事情，也不該像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在星核獵手的基地裡等待一具冰冷的屍體回家。

刃聽見了許多聲音。古海的波濤如幾百年前那樣日夜不休地拍打著海岸，丹恆和景元在談話，關於如何讓他撿拾回一些龍尊的記憶，景元的小跟班受了些傷又精疲力盡，呼吸聲十分粗重，卡芙卡時不時變動著姿勢，她衣服布料的摩擦聲也明顯極了。

這裡並不安靜，但刃能聽見燕十九如鼓的心跳。

燕十九不可以當小狗，他是自由的燕子。

刃對他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我明白了。”燕十九說。

直到景元許諾此件事畢便撤銷放逐令，邀請丹恆一同前往顯龍大粵殿，又告訴卡芙卡她可以與刃一道離開，燕十九都還只是沉默而專注地凝望著刃的側臉。

景元與卡芙卡幾人心有靈犀般為他們留出了一段半獨處的時間，但前往建木的事已經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刃再次同卡芙卡一起離去，這次燕十九沒有去抓他的手。

“......阿刃。”

聲音很小，但燕十九知道他一定聽到了。

刃的腳步停頓片刻。這一次，他同樣沒有回頭。

一路上，丹恆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燕十九，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你是說那個天天追殺我的、怎麼殺都殺不死的、陰魂不散的女鬼是你口中坦誠、率直、可愛、體貼的心上人？

天知道哪怕剛才燕十九和刃加起來也就只有燕十九單方面說了兩句話，那股子打情罵俏還自動將所有人隔離在外的戀愛的傷痛味也快要彌漫整個麟淵境了。

燕十九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丹恆，他前幾天從景元那兒知道刃一直在追殺丹恆，剛才還讓丹恆見到了他跟刃的......一些......嗯......也許稱得上是丹楓最愛的狗血情節的事情。

他有時候真挺恨自己看了那麼多狗血話本子的。

燕十九真的很怕自己一開口就是，那什麼，一直陰魂不散追殺你的冷酷殺手其實是我老婆，真是挺抱歉的，您大龍有大量下次下手別太疼行嗎。

他與丹恆不經意間對視一眼，面面相覷，最後默契地決定暫時讓此事翻篇。

丹恆以持明族本相亮相顯龍大粵殿時，三月七還在驚詫於他真的有隱藏的力量，而穹已經嗷嗷叫著撲上去讓丹恆快把尾巴放出來讓他摸摸了。

燕十九暗地裡對穹豎了一個大拇指，好小子，有眼光。

穹像漁夫抓魚一樣舉起了丹恆的尾巴，“三月、十九你們快來呀！我抱住了！”

丹恆臉上飛速浮現出一抹緋紅，羞惱地從穹手裡抽出尾巴，還狠狠抽了一下穹的小臂。

“別收啊！咱還沒摸呢！”三月七咋咋呼呼地撲了上來，“丹恆老師，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