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走的時候那麼難過,那雙眼睛裡都是淚水。

容澄知道,容澈很信任登水。

有時候他也想說,自己就是登水。

可每一次,每一次他想開口的時候,容澈害怕的表情,都讓他望而卻步。

為什麼那麼害怕自己?

難道真的如容澈夢中囈語一般,他會殺了容澈嗎?

他找了容澈很久。

直到在查自己手機下落的時候,透過訊號發現,自己手機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容青訣。

容澄欣喜若狂。

即便在院系最嚴格的教授的課上,他也毫不在意地轉身就跑。

可還是晚了一步。

“我不會告訴你的。”容青訣咬死不鬆口。

容澄滿口的血腥味,他的牙上都是血,臉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

但他毫無畏懼地笑,“沒關系,我會找到他。”

容青訣從這份篤定裡看到從前的自己,和曾經父親雷厲風行的模樣。

血緣是最神奇的東西。

既能把他們牢牢捆在一起,也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你不能去找他。”

眼看容澄即將離去,容青訣才緩緩開口。

容澄停下腳步,回望坐在辦公椅上,彎曲著背,似乎老了好幾歲的容青訣。

“是他說的,他永遠都不要見你。”

“如果你去見他,可以,那你就必須接受他今後的每一天,都要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躲你。”

容澄陰鷙的眼神死死瞪著容青訣。

像一隻嗜血的野獸。

“我可以不去找他,但你必須告訴我,他在哪裡。”

墨爾本的機場裡,帶著鴨舌帽的黑發青年輕輕鬆鬆走下飛機。

他來得匆忙,一件衣服也沒帶,好在容青訣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容澈還沒走出去,就看到有個金發碧眼的白人舉著“rong”的牌子在外頭翹首以待。

“嗨!”

容澈跳起來使勁招手。

那人也看到了他,長臂一揮,兩人順利接洽。

“榮先生泥嚎~”金發碧眼的男人率先開口。

容澈一驚,乖乖,這還是個會說中文的洋鬼子。

不對,現在是他出國,那他才是洋鬼子。

貧乏的小腦瓜轉了轉,容澈笑眯眯地握住對方的大手。

他心裡感激容青訣的貼心,心想要是對方只會講英文,恐怕他就要手舞足蹈地當啞巴了。

這人比容澈高了一個頭,名叫莫裡斯。

莫裡斯是容家國際業務的一個負責人,也是容青訣在國外留學時的室友。

“容很會做生意,我們打算在澳洲開闢新的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