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煙紅了一片的手心,訓教師面無表情的點燃兩根高溫蠟燭,然後將蠟燭遞到藍煙手中讓他握著,握住的那一瞬,燭淚如流水一般滴在手上,燙痛不已。

但是,除了可以流淚外,什麼都不可以,手不可以抖動,嗓子不可以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連跪姿都不能有一點變化,堅持三個小時,中途若有一點差錯便重新計時。一直出差錯,就一直重來,直到你不出差錯為止。

藍煙記得,上一個被這樣訓練忍受力的奴隸,險些被折磨崩潰了,但鬱南不會輕易讓你崩潰,哪怕你在崩潰邊緣了都能把你拉回來,再繼續這樣折磨人的訓練方式,永無盡頭。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有忍著。

燭淚落在手上的時候,藍煙忍不住抖了一下,旁邊舉著藤條的訓教師毫不留情的在他手臂上抽了一下,喝道:“才開始你就抖,鬱南大人要是知道了,你這還沒好的屁股,怕是又得遭殃了,給我忍住了!”

“是。”藍煙輕輕的開口,盯著那燃燒的蠟燭,眼淚洶湧而出。

當年,他叫沈均一聲“主人”,他守著他的規矩,是因為他愛那個男人,當愛消失,那麼加諸在他身上的這一切痛苦,他也就承受不住了。

他想,自己只有逃和死,這兩條路了。

“所以,藍煙變成現在這樣,該負責的是不是你?”陳墜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框,看著洛笙時,神色暢快。

洛笙一臉的不可置信和茫然,“怎麼會...”

“怎麼會?事實就是如此,洛少爺,這才過去幾個月而已,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就忘了?”陳墜哂笑道。

洛笙背心發涼,是的,他想起來了,當時,手下人向他回稟有個人鬼鬼祟祟的離開沈均家前往車站的方向,他當時的直覺便告訴他,這個人對沈均肯定有用,不然,怎麼會悄然無聲的離開?

當時,為了極快的跟沈均搭上線,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資訊,所以自己沒有去審查那個人的身份,直接給沈均發了一條訊息,而沈均看到那條訊息,果然給他回了電話。

想到多年前那個陪他玩兒遊戲,陪他踢球,哄了他一天的小哥哥,想到在星海灣,一直對他掛著親和的笑容的藍煙,洛笙心口一抽,胸腔頓時被自責和愧疚填滿,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我想,藍煙也知道那個‘出賣’他的人是你了。”陳墜滿意的看著洛笙愴然的表情,淡淡的說。

洛笙握著拳,確實,藍煙肯定知道了,可是,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什麼都沒有對自己說,還打了那個安撫自己的電話。

陳墜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衣襟,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張門票放在洛笙面前,道:“我的畫展下午兩點開幕,歡迎你來,畢竟要是沒有你,待在星海灣的人就是我而不是藍煙了,更別提辦什麼畫展了,所以這張票算是陳叔叔對你表達的謝意。”

洛笙看了眼那張大紅色的票,再看了眼陳墜,眼裡都是殺氣。

陳墜面容上也滿是陰鬱之色,眼神透過鏡片投射到洛笙身上時,盡是不屑,“一個藍煙,不僅贖回了我的自由,還得了星海灣五千萬的買賣費,這是真得多虧藍煙那張臉,以及你的相助啊,哈哈...”

洛笙蹭的下站起來,一拳狠狠的揮在陳墜臉上,喝道:“人渣!”

陳墜被打的鼻青臉腫,但離開的時候仍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洛笙氣怒不已,卻又暫時無計可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電話給鬱南,但號碼翻出來後,他卻想起了鬱南對他說的那些話,令正要按下撥通鍵的他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