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問,李真去了她在市中心置辦的一處房産,與父親見面。

一進門,看到出現在客廳中的黎彥朗時,李真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也不管正坐在旁邊的父親,質問道:“你怎麼這裡?”

黎彥朗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鶴年,張了張嘴開口說明來意,就被李鶴年抬手阻止。

李鶴年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讓女兒先坐下。

李真忍著不悅,不情願地坐了下來。

“真兒,我和阿朗今天來是想和你談談。”李鶴年道。

聽到父親對黎彥朗的稱呼,李真睜大了眼睛,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爸,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嗎?”李真的聲音有些大。

李鶴年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

“那您還讓他進門?”李真生氣道。

果然,一旦涉及到和森兒有關的事情,女兒都會很激動。想到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李鶴年決定,他不能在任由女兒這麼下去了,遂沉了聲音嚴肅地訓話:“真兒,你太無禮了!”

回應李鶴年的是李真賭氣般的一揚頭。

李鶴年也不生氣,繼續道:“真兒,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談談小語丫頭還有黎家小子的事情,不瞞你說,我已經和小語丫頭的家人達成初步共識,就等選日子正式認親了。”

這對李真來說自然是好訊息,她的臉上有一瞬間露出笑意來,但目光觸及黎彥朗時,臉色又冷沉了下去,對著父親開口問道:“那就選最近的黃道吉日,我已經想好了,等認下小語之後,就把您和她一道接來身邊照顧。”說著,李真看了一眼黎彥朗,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到時候,再給小語找個門當戶對又疼她的青年才俊,我們一家人”

後半句話李鶴年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從沙發上直起身來,期間,都沒好意思看黎彥朗一眼,對著女兒厲聲道:“真兒,瞧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啊!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會毀樁婚。到你這兒倒好了,還是要毀了自己親侄女的婚姻,你還是我女兒,森兒的姐姐,小語的姑姑嗎?”

李鶴年今天算是親身體會到女兒的偏執有多離譜。

李真奮起反駁:“正因我是您女兒,阿弟的姐姐,小語的姑姑,我才必須這麼做!因為,只要是姓黎的,沒一個好東西!我決不答應!”

“糊塗!”李鶴年被李真氣得身子堵在發抖。

看父親激動,李真不敢再出言頂撞,調轉槍口對準黎彥朗道:“你給我滾出去!”

黎彥朗的心裡早就憋著一團火了,這個李真看來真是陷入瘋魔、病的不輕!

既然如此,黎彥朗也不準備和她客氣了,直呼其名道:“李真,到目前為止,小語還不知道綁架事件的真正主使者是你,或許,你還不知道,你指使黎井然做的事,對小語的傷害有多深。那個綁匪頭目叫李春生,早在十一年前就曾經想要強暴小語,她對這段往事隻字不提,為了不讓家人擔心,獨自一人承受恐懼。而你,又讓李春生這個魔鬼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不僅如此,還李春生還綁架了雙胞胎,也給兩個孩子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小語是可以用生命去寶貝她的兩個雙胞胎弟弟的,如果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你以為,她還願意認祖歸宗?就算認了回去,她還能對你這個姑姑心無芥蒂?”

黎彥朗的話讓深陷報複情緒中的李真一下子清醒了幾分。

李鶴年也暗暗心驚,小語丫頭年幼時還曾有過那樣的遭遇。

黎彥朗哼笑道:“還有,你以為透過商業制裁傷害我的朋友就能讓我知難而退?不怕告訴你,你這麼執迷不悟,最後輸的那個人只會是你,而且是輸的一敗塗地。”

“笑話!我會輸?”對於黎彥朗的論調,李真顯然不屑。盡管此前她的丈夫已經對她有所警告並採取部分措施“制止”了她的一些行動,但在她看來,那都不影響大局,那只是丈夫做做樣子罷了。

真是冥頑不靈!黎彥朗被氣得心火直躥。

李鶴年狠狠道:“真兒,你這是想眾叛親離嗎?想讓你弟弟死不瞑目嗎?啊!”

“阿弟從來都沒有瞑目!他黎孝廉活的好好的,黎家人都活的好好的,現在,他唯一的女兒不僅給黎家做了孫媳婦,還懷了黎家血脈,這是多麼的諷刺!爸,你說,阿弟他能瞑嗎!”李真歇斯底裡的吼了出來,她不能理解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站在仇人的那邊,聯合起來指責她。

“森兒的事,當年官方已經給出了說話,就算那裡面有什麼貓膩,也主要是黎家老三的過失,你不能遷怒!阿朗那個時候也頂多是個四歲的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還有,早在阿朗十八歲那年,他已經透過法律途徑和黎家脫離關繫了。真兒,你揪著過往不放,爸怎麼都能理解,但是,你不能讓阿朗為此負責,更不能因此傷害小語丫頭!我相信,就算小語知道她父親當年死亡的真相,也不會怪到阿朗頭上的。你又何必做這個惡人,讓小語恨你!”李鶴年苦口婆心的勸著,希望她女兒能稍稍放過自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