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鬧一番之後,兩人收拾停當就去了鬱琪所在的軍區醫院。

車上,雲初語似乎有些緊張。

黎彥朗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安撫道:“鬱琪比我大兩歲,我們算是遠方表親,她是個很和善的人,你不必緊張。”

雲初語努力讓自己不緊張,試著調整呼吸,效果甚微。

不過,這份緊張沒持續多久,在見到鬱琪本人的時候,雲初語倒是不緊張了。

快三十歲的鬱琪頗有些英氣,齊耳的短發稱得那雙眉眼更加炯炯有神,好似她只需要一眼,就能把人洞悉一般。

身材修長,比例勻稱的鬱琪,一襲簡單的白袍居然她穿出了t臺的既視感,氣質尤為出眾,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的女性,這是雲初語以一個服裝設計師的角度初見鬱琪後做出的評價。

辦公桌後,鬱琪見到他們進來,第一時間站起身來,先看了黎彥朗一眼,微笑點頭:“來啦。”

鬱琪的嗓音很獨特,微微偏中性,很能抓人。

黎彥朗介紹:“鬱琪,這是我未婚妻,雲初語。”

鬱琪英眉一挑,顯然十分詫異。不過,那也只是一瞬,爾後,她大方地伸出手來和雲初語打招呼:“我是鬱琪,幸會。”

雲初語應聲:“雲初語,很高興見到你。”伸出的手與鬱琪的淺淺交握之後便松開。

鬱琪招呼他們兩人坐下,各自倒好水,淺嘗幾口之後,鬱琪也不多客套,直接進入正題。

“說吧,要我怎麼幫你?”她這話,問得是黎彥朗。

在來之前,黎彥朗已經和鬱琪透過兩次電話,最後一次就是專門交代雲初語的情況。

“用你的專業,找出她間歇性失聰的病因,好給她對症下藥。”黎彥朗也不和她客氣。

鬱琪將目光投注在自家遠房表弟手邊坐著的那個乖乖巧巧的女孩兒身上,始終面帶溫和的笑意,眼神也非常真誠。

片刻後,只聽鬱琪說:“願意和我談談嗎?”

莫名的,雲初語捏緊了拳頭,複又松開,幾個呼吸之後才說:“好。”

鬱琪轉頭示意黎彥朗出去。

“一個人可以嗎?”黎彥朗不放心。

“沒關系,我可以。”雲初語點頭,眼神澄澈,並不膽怯。

鬱琪暗自白了一眼,跟個大家長似得,是未婚妻還是女兒啊?不就是讓去外邊等著嘛,能怎麼著?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這還是她記憶中那個寡言少語、高冷淡漠的遠房表弟嗎?要不是有正事兒,她真想帶他去整容科看看,是不是來了個冒牌貨兒。

“我準備好了。”雲初語更加端正了坐姿。

鬱琪失笑:“別這麼拘謹,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

雲初語沒接話,在她的認知裡,心理醫生都是很神奇甚至有些玄乎的職業。

“告訴你,我最經常聽到的一句話也是我最怕聽到的一句話那就是: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說到這裡,鬱琪聳肩搖頭,白眼幾乎能翻到眼眶裡,“幸好你沒問這句讓我心塞的話。”

很明顯,鬱琪在有意調節氣氛。

雲初語淺笑,坦白道:“其實,我心裡問了來著。”

“我欣賞你的坦白!”鬱琪朝雲初語豎了個大拇指。

“哈哈,你很幽默。”雲初語誇贊。

氣氛一下氣鬆快下來,鬱琪先給她吃一顆定心丸:“其實,原則上,我不應該給你做諮詢的,因為嚴格說起來,我們之間存在雙向關系,不過,國內的職業規範還沒發展到國外那麼成熟,阿朗他又從沒請我幫過什麼忙,我這才答應的。但是,請放心,你今天在這兒和我說的所有話,都是被嚴格保密的,除非涉及保密例外原則,否則,未經你本人的許可,我是絕不會和任何人透露分毫,這一點,你需要清楚。”

雲初語點頭,鬱琪很專業,她的話她願意相信。

“在我們交談的過程中,請盡可能放鬆。如果遇到非常抗拒的問題,可以不作答,但請不要違心地迎合我。”這一點非常重要,很多初次見面的來訪者在這樣的環境下,出於各種原因,很容易産生阻抗,有些人會為了掩飾一些東西,他們的防禦機制會不自覺地促使他們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搪塞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