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玉飛簷,碧瓦朱牆,陽光照耀下,諾大的鳳儀宮格外繁華瑞麗,爾雅大氣。

鳳儀宮的會客廳,一大群女子坐在客位,各色華服羅裙聚集。那一雙雙或嫵媚,或明亮,亦或平淡的眼眸都盯著鳳儀閣的各個陳設擺件,心思各異。

傅時照放空視線,努力掩飾住她眼底的憤恨。這華麗的宮殿,尊貴的身份原本都應該是屬於她的,現在卻讓一個剛過及笄的稚女佔有了。聽著旁邊其她妃嬪毫不掩飾的妒忌之言,她眸光眸色閃了閃:一群愚蠢的忌婦,卻也是能幫助她的!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傅時照抬眸假意調笑,“呀,咱們的小皇後睡得可真熟呢!”

聞言,徐良兒媚眼如絲,噘著朱唇不滿地說道:“呵,她還真是不客氣,讓我們等了這麼久!”

鳳七七聞言,也蹙了蹙眉,臉色不佳。

雖然她是北齊派到曜帝身邊的細作,但數年陪伴相處下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莫子夜夜溫暖的身軀。見他被一個稚女纏住,她心裡還是泛起了不甘。

“可不是。”另一個穿著粉色紗裙的女子響應,“人家是皇後嘛,自然高高在上。我們呀,就認命的等著吧!”劉嬪說完,心裡誹腹:被徐良兒那胸大無腦的蹄子騎在頭上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來一個稚女皇後。哼,一個剛及笄的稚女也擺架子,真是太氣人了。

“就算是皇後,也不應該啊!”溫文爾雅的孟芷蘭淺笑盈盈,一張小巧可愛的櫻唇卻吐著挑撥的話,“既然是一國之母就該為咱們立好榜樣才是,哪有到日上三杆做皇後的卻不起床。後宮的規矩難道是當擺設的?”

“淑妃姐姐的話言之有理,她一定是覺得自己是後宮之主,才這般隨心所欲!”一襲淡黃衫裙的徐良兒介面道。

挑起戰爭的傅時照一直品著茶,面上帶著溫婉的笑容看戲。耳畔聽著其她妃子的氣憤話語,她心中冷笑:果然,愚蠢也有愚蠢的好處!

同座一廳,一身青裳羅裙的女子明顯比先開口的幾位宮妃品階低了一些。她是荷嬪,白青荷看著這群被嫉妒沖昏了頭的女人眼裡流露出一絲嘲笑:真是愚蠢至極,即時這冷家庶女再不濟,她也是大曜的皇後。聰明的女人才不會和敵人明鬥暴露自己。

鳳儀宮寢宮外,

“娘娘,還沒醒嗎?”一等宮女藍芩聽著殿裡面十分安靜,不由得問一直守在門口的藍枝。

同樣也是一等宮女的藍枝抬著望了望正天高掛的太陽,無奈道:“是啊,這日頭都將近晌午了,那些娘娘可還在會客廳等著呢!”

聞言,院中的六個二等宮女和八個三等宮女都有些擔心,那些娘娘可都是不能招惹的主兒。人人面上含笑,背後整人的手段卻多了去了。而她們的主子才是個剛剛及笄的稚女,況且不懂宮事,怎麼能應對得了呢?

昨夜的突發事件,綠笙和紅玉帶著赤綾和夜澤出宮去了神農草堂治傷,素衣正想著這兩個人什麼時候回來,剛進了鳳儀宮,卻看到面色為難的一群小宮女,聚集說著什麼。她好奇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八人齊齊回頭,撫了撫身,“奴婢見過素衣姐姐!”

雖然很不習慣別人給自己見禮,素衣還是沒有計較,先詢問了正事,“我見你們說了半天,可是有什麼事?”

聞言,藍芩有些遲疑的開口,“回姐姐的話,現在已是巳時六刻10151030)皇後娘娘還沒有醒,其他娘娘可還在會客廳等著見禮呢!”

聞言,素衣滿不在乎的,往常主子也不會起的這麼晚,可是昨日耗用了許多靈力,多睡一會又有什麼呢?

殿內,冷彎彎睜開蘊滿靈氣的鳳眸,緋色的羅帳映入眼斂。身邊的男人早已經離開,只剩下他躺過的痕跡與陌生的氣息。

原以為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躺在身邊,肯定是不習慣的,卻沒想到她反而睡得如此的沉。難道是因為靈力耗盡,傷了元氣的緣故?

“主子,你醒了嗎?”

素衣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冷彎彎翻身起來,“進來吧!”

聞言,藍芩藍枝風風火火的進入寢宮內,“奴婢藍芩藍枝),為娘娘梳妝打扮。”

冷彎彎點頭,兩人趕忙召來其餘六個二等宮女幫忙。

剛在睡夢中聽這兩個宮女說,那群女人在會客廳等著來給自己請安。眸光流轉,冷彎彎想起昨日大婚時,在殿上那些女子個個花枝招展的模樣,那一雙雙眼眸恨不得將她用眼刀殺了。

今日就忽然轉性來請安?恐怕是來給她臉色來了吧?

狡黠的笑在嘴角綻放,冷彎彎心道:呵,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那本小姐可就不客氣了!

梳洗打扮的八個小宮女折騰了半天,冷彎彎一身華麗的鳳袍裙,鑲著金邊牡丹,裙擺上繡著金色九尾鳳凰。頸戴血珠鏈,閃爍著晶瑩的光澤。耳墜流蘇環,渾身珠光寶器,暗香襲人。當她往銅鏡裡一看時,瞬間,滿頭黑線,這個老氣橫秋的人,還是她嗎?

冷彎彎蹙了蹙黛眉,伸手將頭上的飾品一一取下,將脖子上的珍珠也摘了下來。然後又將臉上的妝容卸掉,還原本來的素顏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