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一早,

莫子夜醒來時,冷彎彎早吞了藥變回“性命垂危”的樣子。煞白的小臉,溺弱的呼吸,看了就讓人忍不住同情。

“皇上,您醒了嗎?”殿外,陳北普聽到動靜問道。

莫子夜理了理合身穿了一夜的龍袍起身出門,看著跪了一地宮女、太監,他沉聲吩咐:“照顧好皇後。”

“奴婢奴才)遵旨!”眾人齊呼。

莫子夜甩袖離去,陳北普緊跟在他身旁彙報查到的案情,“皇上,抓住了一個叫芽兒的二等宮女,是良緣宮的。皇後娘娘中毒當日的那盤桂花糕就是她端過去交給了一個鳳儀宮中的三等宮女。事發之後那個三等宮女就消失了,今早頤池浮上來一具女屍,停下面的人說,她就是鳳儀宮消失的那個宮女!”

“那個芽兒在哪兒?”莫子夜漆眸牽著幽光,問道。

“在刑事房看審!”

“把她帶來。”頓了頓,他又道:“去,把各宮妃嬪都給朕叫到鳳儀宮的會客廳去。記住……缺一不可!”

聞言,陳北普躬身行禮,“奴才遵旨。”雖然他不知道皇上想要幹什麼,不過單憑皇上昨日對小皇後的緊張程度,恐怕這次後宮要變天了!

待陳北普離開,莫子夜徑直去了慈寧宮。這場戲,要演就要演一場大的。母後雖說沒有明著表態,可他還是看得出母後對於小皇後是不認同的。他喜歡的,絕對不會放手。所以,借用這次機會,他要適機消除母後對小皇後的顧慮。朝堂上那些老東西還不知道冷彎彎中毒的事兒,看來訊息封鎖得還算嚴密。不過,也要盡快了,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氣氛低沉的鳳儀宮,

大廳,

容慈太後和莫子夜並排主位,下方兩側是應詔而來的各宮妃嬪。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醫院首席太醫楊力略帶喜色的沖進大廳跪在容慈太後和莫子夜面前,“啟稟皇上,真的是天佑皇後娘娘啊,皇後娘娘可是天女!”

聞言,容慈太後蹙眉,“楊太醫,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天女?皇後她怎麼了?”

楊力激動的開口:“回稟太後,太醫院昨日研究整夜,終於知道如何給皇後娘娘解毒了。可今早,微臣去給皇後娘娘診脈,卻發現娘娘體內的毒性不禁沒有惡變,反而解除了些許。再加上取以離國進貢的草蓯蓉插葉做藥引,相信再過些時日,皇後娘娘體內的毒就會全部解除!”

聞言,眾人眼中閃過震驚,中了千機變的毒卻沒有當夜死去?反而自身抑制住了毒性?

這讓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起帝後大婚那日的傳聞。那日場面混亂,她們這些後宮女子都起先撤走,唯有小皇後和皇上患難。聽說,最終是小皇後召喚來的火鳳,難道……她真的有扶桑國師的靈力?是上蒼之女?

莫子夜見眾人發愣,打斷了她們橫飛的思緒,“好,楊太醫,你近些時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務必要治好皇後。”

“皇上放心,微臣定當竭盡所能,確保娘娘性命無憂。”

莫子夜點頭,淡淡說道:“你先下去吧!”

楊力一下去,容慈太後瞧著“多雲轉晴”的兒子,不禁開口:“皇上,現下皇後以然無憂,你總該放心了吧?”

“未必!”莫子夜皺眉,磁性的嗓音再次灌溉大廳,“母後只知她可以活下來,可害她的人還在。朕覺得最重要的還是揪出兇手,還皇後一個公道!”

此話一出,廳內又陷入了寂靜。鳳七七面色不變,隱藏在水袖下的手卻是攥的發紅。她不明白,冷彎彎怎麼會有自解劇毒的能力,還有離國那株“救命草”,看來是要弄死了。想著想著,她眼底劃過一絲陰狠,不過怎麼樣,冷彎彎必須死,徐良兒也必須是謀殺國母的兇手!

孟芷蘭依舊波瀾不驚,姿態溫婉,只是那雙含情水眸早將鳳七七剛才的反應盡收眼底。

反觀徐良兒,她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還在為冷彎彎中毒的事兒竊喜、覺得解氣。所謂坐山觀虎鬥,聰明的女人後宮比比皆是。亦如沉默不語的傅時照,垂眉思索的白青荷,包括嘴角微抿的君婉。

眾人停滯了半晌兒,容慈太後接了兒子的話,“皇上想還皇後公道,哀家也想,可這一切無頭無緒,要怎麼?”

“母後放心,朕昨日又讓陳北普徹查了兩遍,已經有了頭緒!”

聞言,容慈太後眼裡出現一絲雜色轉瞬消失,“有頭緒了?那皇上就開始吧!”語罷,容慈太後目光淩厲的掃視了下方兩側的妃嬪,“哀家倒是想知道知道,是誰膽敢動我大曜的國母,又是誰膽敢在這後宮渾水摸魚、藏汙納垢!”她的眼神沒有了往日的溫柔與和藹,壓得眾妃嬪喘不過氣。彷彿錯覺,這樣的容慈太後和盛怒的莫子夜漸漸重合。待到眾人回神,才大悟,這兩人可是母子啊。

“陳北普!”

幾乎是話音剛落,一襲三品官服的陳北普就從廳外出現在莫子夜面前。他身後,兩個小太監壓著衣衫襤褸的芽兒一同進廳。

“奴才陳北普參見皇上、太後和和為娘娘。”

“奴才參見皇上、太後和各位娘娘。”

“起來吧!”莫子夜淡淡說道。

陳北普起身,“皇上,此女已將謀害皇後娘娘的全部過程招出。而且…句句透露她是受良妃娘娘指使的!”

大廳中氣氛再次凝結,所有目光都積聚在了徐良兒身上。她神色一慌,瞬間跪地,“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絕對沒有指使她。”頓了頓,她手指著瑟瑟發抖的芽兒,聲音尖銳,“賤婢,本宮往日待你不薄,你竟如此誣陷本宮!”

芽兒的目光一直在鳳七七身後的含香單手把玩的香袋上,神色呆滯,那個香袋是出自阿孃之手,出現在她的手裡。呵呵,她們是在威脅自己?

咬了咬牙,芽兒那雙漆眸裡染上了絕望,縱身撲跪到徐良兒面前大哭,“娘娘,您怎麼會這麼說?奴婢可是聽了您的指令才敢給皇後娘娘下毒的,您不是答應過奴婢,事成之後早送奴婢出宮的嗎?”

徐良兒氣急,抬手就給了芽兒一個耳光,“賤婢,你敢反咬本宮!”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