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且說清楚,此事究竟如何?”

“上了公堂,方才知道,那騙子原來與京兆尹大人暗地裡早有勾結,將女兒引入京兆尹府,不過是想叫女兒敗訴,吃一回苦。”

說完這話,她輕哼一聲,嘴角忽地又微微上揚起好看的弧度,甜甜地笑著:“還好涵哥哥及時出現,這才將京兆尹大人的嘴臉給揭露出來,拿下了大牢。”

太子?

整了半天,太子還是出現了。

這才是重點!

丞相夫人臉色不太好,沉著嗓音質問道:“你相親,太子殿下卻在此時出現,你覺得這是巧合?”

白筠揚起臉,絲毫未見到退縮,底氣足足地回道:“涵哥哥會出現,自然是因為女兒,他是專程出宮來尋女兒的,至於為女兒出頭,不過是正巧撞上罷了,娘又何必質疑涵哥哥救人的初衷?”

……

聽女兒這番話,是與太子殿下冰釋前嫌了?

否則怎會語氣強硬地為太子殿下辯解。

丞相夫人怎能眼睜睜地看著掌上明珠,再次被心懷叵測的太子殿下拐走,趕忙提醒道:“女兒,你可要想清楚,莫要被太子殿下的花言巧語矇蔽了雙眼,你忘了三年前你因殿下受了牽連被人綁架,失明後,殿下可是急不可耐地挑選未來的太子妃人選。”

這段往事,她已從涵哥哥口中得知真相,雖然知道娘親撒謊的初衷,是為了她著想,但是依舊沒辦法認同她的觀點。

“娘,三年前涵哥哥因挑選太子妃人選一事,不能前往丞相府探望我的眼疾,個中緣由,娘應該比女兒還要清楚,對嗎?”

丞相夫人愣了愣,沒想到會被女兒當場質疑。

一時間語噎地看著她,良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都知道了?

是太子殿下告訴她的?

她就全無猶疑地選擇相信?

“圍繞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鶯鶯燕燕,數不勝數,女兒,你怎能相信殿下說的話?他不能來探望你的理由,除了他沒將你放在心上,還能有什麼原因?”丞相夫人奮力一搏,希望是猜測錯了。

“娘!”白筠眉頭一皺,沉聲喚道:“您怎能欺騙女兒呢?明明真相不是你說的那樣,當年涵哥哥是為了替我出頭,揍了七皇子才被陛下責罰禁足東宮,你怎麼編造一個選太子妃的謊言欺騙女兒?”

她都知道了。

果然,太子殿下說出了真相。

丞相夫人突然斂著容,眼瞳裡閃爍著刺眼的光華,氣勢淩人,冷聲道:“欺騙你!那是在保護你!你也不想一想,當初你失明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太子殿下,才受了牽連。難道娘親阻止你與這種禍事的源頭斷絕往來,這還有錯?”

面對娘親的控訴,今兒個白筠卻沒有絲毫退讓,嗓音透著堅定:“孃的初衷沒有錯,可您不應該替女兒做主,當事人有權知道真相,再進行選擇,而不是您一味地隱瞞真相,還撒下彌天大謊,誤導女兒。”

謊言,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丞相夫人當然知道,可是女兒的性命隨時朝不保夕,要對付暗地裡虎視眈眈的敵人,她如何能夠不害怕?

她忘不掉,三年前女兒回到丞相府那一日,漆黑空洞的眼神裡無一物。

那種錐心之痛,她再也不想體會了。

“聽娘親的話,不要與太子殿下再有往來,他真的不值得你拿性命做賭注。娘替你尋一位良婿,不好嗎?門當戶對,舉案投眉,一輩子平平安安的不好?為什麼非要蹚進儲君這個渾水之中?”

白筠嘆了口氣,語氣軟化下來,反問道:“娘,您覺得薛恆公子哪裡好?外表,才學,還是出身?可這三樣,頂的過人品與責任感?”

頓了頓,又道:“在女兒與騙子對簿公堂時,懦弱無能的薛恆站在旁聽席上,始終不發一語,他是當事人,怎能如此懦弱無能?反觀女兒,不過是替他出頭的傻子罷了。就這樣一個毫無責任感,不懂得知恩圖報的男人,即便做了夫婿,您覺得,可以成為女兒一輩子的依靠?”

丞相夫人打從心底認同女兒的觀點,可是卻不能低頭:“薛恆小公子不行,那娘親再給你尋個好的,尋到滿意為止,你就為什麼非要死犟,偏偏選擇太子殿下?”

白筠無奈地笑了下,覺得娘是在強詞奪理:“薛恆公子是娘精心挑選後的結果,還不能代表京城大部分適婚男子的現狀?如今京城裡藉著祖上陰霾的公子哥何其多,又豈是薛恆公子一人?他不過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中的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