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令她震驚的答案。

因為,七皇子與她被綁架後,間接導致失明一事,有所關聯。

太子這是不能為她報仇雪恨,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替她出頭,即便代價是被皇上責罰。

“安皇後那時還是莊妃,對於七皇子被毆打一事,豈會善罷甘休,那時候狀告到陛下那裡,必然不止讓你禁足那麼簡單吧?”白筠神色慌張,滿滿的擔憂,急急追問道。

因為她再不掩飾內心的情感,太子的嘴角終於噙著一抹笑,搖頭如實說:“毆打七皇子的事,我讓阮鴻飛下的手,還擇了個非常好的理由圓過去了,莊妃無憑無據,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向我潑髒水。”

最重要的是,朝堂上有一大助力白丞相,文官們彈劾他的摺子都被輕飄飄的壓了下去。

反倒責罵七皇子以權謀私,不顧尊卑有別頂撞太子的摺子屢禁不止。

莊妃為了七皇子的事自顧不暇,又哪裡來的時間尋他的麻煩。

這番話,他卻沒有再多做解釋,其中關繫著朝中大臣的派系林立問題,並不想讓她沾染這灘汙水。

白筠注視著他的眼神,已漸軟化,那層冰鑄的高牆,終於有所消融的跡象。

“我雖禁足東宮,也有派人給你送過信。可惜的是,母後當時因為我命人毆打七皇子一事,可謂大動肝火,派人封鎖了東宮。”

太子這番話解釋到這裡,白筠終於明白了,為何離京前沒有等到隻字片語。

那股窩在心底的火,終於也漸熄滅。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離京前,娘親特意命下人在牆邊煽風點火,透露出太子正在東宮選妃一事,這一樁樁一件件事,串聯在了一起,如何能不讓那時因為失明,導致異常脆弱的敏感心思,對他産生了誤會?

“對不起,我不知道涵哥哥那時候為我出頭,而被禁足東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說到這裡,白筠眼眶裡蒙上的水汽終于越演越烈,從眼眶裡溢位。

那滴還未滑落眼角的淚水,太子已然為她逝去,淡然一笑:“傻瓜,你當時並不知情,又失明,親近之人告訴你的話,你自然不會防備,談何質疑?即便心有疑惑,也是尋不到答案的。”

是啊!

怪不得娘親一直告誡她,讓她遠離太子。

因為娘親打從心底就未贊成過她與太子往來。

若是她沒猜錯,這三年來,離京後在莊子裡修養,太子派人送來的信件,也一一被娘親暗中差人截獲了。

沒有了書信往來,她又如何知道,這從頭到尾都是一樁誤會?

時間會慢慢地淹沒真相,吞噬掉淡忘的情誼。

太子突然將她攬進懷裡,一下下地撫摸著她的墨發,安撫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至少你現在回到了我的身邊,這就夠了。”

他曉得丞相夫人一直不贊同這門親事,生怕做出出格的事,會觸怒護女心切的丞相夫人。

朝堂上因為母後薨逝,他忙著穩固儲君的位置,以免被莊妃有了可乘之機,哪裡還敢將筠筠再次捲入其中。

反倒讓她留在莊子上無憂無慮地生活著,莊妃派出的探子沒有打探到他們在一起的證據,那筠筠就可安然無恙。

反之,若是筠筠收到與他往來的書信,定然神色間會有變化,長年累月,如何能不被探子覺察到?

“這三年來,是我沒能護你周全,才讓你心慌無助地度過了暗無天日的日子,是我對不住你。”太子的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話語極輕地說著。

失而複得是何種心情,白筠今日終於體會了。

原來,她是真的喜歡他,很喜歡他,或者比想象中的,還要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