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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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且慢, 這掌櫃的十分不地道, 拿本吳恩文大師的假書,做著坑蒙拐騙的行徑,也不怕天打雷劈?”
薛恆聽見嬌滴滴的女聲不由得一愣,待回過頭, 才發現書局門口站著兩位還未行笄禮的姑娘。
其中那名著了件粉色薄紗襦裙的鵝蛋臉女子,生了一雙會說話的鳳眸,逆著光的頰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正一瞬不瞬地瞅著他。
撞上白筠目光的薛恆一時間看呆了, 待反過神來,方才覺得唐突了佳人,趕忙施了一禮:“不知姑娘所言何意?”
白筠緩緩走進書局,用著審視的餘光瞟了眼薛恆,待看清他的身邊, 除了站著自家二哥白玉珩外,還有位老熟人郭景淮, 小臉立時錯愕不已, 直言不諱道:“你怎麼會與我二哥在一起?”
“白大小姐說笑了, 我與玉珩兄是同窗舊友, 怎麼不能相約而來?”郭景淮直勾勾地回視, 毫無羞恥感地扯皮道。
不愧是太子身邊的人, 臉皮就是厚, 理由那是一套一套的。
連白筠一時間都被唬住了。
郭景淮這番話確實管用,至少表面上聽起來, 沒毛病。
白筠有些恍惚地瞅了眼白玉珩,彷彿在言,二哥,你今兒個不是特意來觀察薛恆公子?怎麼把郭景淮這種大嘴巴帶來了?待他覺察到薛恆的身份,宣揚出去,妹妹我可就慘了!
面對妹妹眼神裡的質疑,白玉珩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這廝是死皮賴臉跟進來的,就是為了打探妹妹你的相親人選,能否堪當大任,順便來拆臺。
兄妹二人的眼神裡,相互傳遞訊息。
薛恆讓‘二哥’這個字驚呆了好一會兒,瞬間對白筠的身份産生錯覺。
待一尋思,方才恍然大悟,看著白筠的目光裡透著和藹可親:“原來是玉珩兄的妹妹,失敬失敬。”
一旁的白雲萱卻搖頭失笑,心底暗自低罵了一聲:“真是個呆子。”
可不是,將白筠錯認成了白玉珩的親妹妹,確實是眼神有問題。
單是兩個人的長相,就扯不到一塊去。
再則,白筠的一身裝束十分有考究,不張揚間,卻是貴氣逼人,頭上的簪花具是出至俏銀樓,據傳樓裡師傅的工藝可謂巧奪天工,因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太多,想要買到俏銀樓的首飾,除了高官顯貴,還得有大把大把的銀子。
白玉珩的父親白謙,在太學任職博士,教書育人的職業,油水並不多,哪能供女兒到俏銀樓揮霍無度?
然而知情者就白筠的身份,均是未曾點破,唯一的不知情者就只有薛恆與賀嵐昇。
書局的掌櫃閱人無數,自然是個人精,看到白筠一身行頭,就知曉這是個厲害的主,不能得罪。
即便她一入正門就說掌櫃的古籍作假,語氣極沖,也絲毫不敢的,我這小店裡的貨物,皆是吳國各地淘來的寶貝,那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東西。”
“就憑著書籍上,一個偽造的簽名,你就說這本《水石閑談》出自吳恩文大師之手?也不怕笑掉大牙。”白筠可沒好脾氣,一句話算獅子大開口,但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也說不得什麼。可若是掌櫃的拿了一本偽造的假書,企圖騙取銀子,只怕是不能善了。”
這話堵的掌櫃一時間憋紅了臉,畢竟跟前站的人,估摸著都是京城裡哪家的公子哥與小姐,實力背景擺在那裡,他也不敢讓夥計抄家夥來硬茬,唯有軟聲細語安撫道:“怎麼,小姐這是有幸親眼見過吳恩文大師的手記?不然怎敢斷言這本《水石閑談》上的簽名,不是出自吳恩文大師之手?”
白筠的鳳眸忽閃,狠狠瞪了他一眼:“自是見過的,我有位朋友一直有個癖好,那就是收集出自吳恩文大師之手的東西。”說到此處,突然轉過頭看向郭景淮:“你不是也在他那裡見到過吳恩文大師的手記?裡邊大師的簽名,你可還記得?”
……
郭景淮抿著唇,本不願多言,他自然知道白筠口中的朋友指得是太子殿下。
可他起了個早床,專程來拆薛恆臺的人,怎會站出來為薛恆出頭?
這真是太難為人了。
心底恨不得此刻就看著薛恆認栽,如今卻被白筠推了出來,迫不得已模稜兩可地回道:“嗯,大師的簽名,似乎好像確實不是這個樣。”
掌櫃的啞然失笑:“小兄弟這是沒見過大師的簽名吧?”
白筠怒了,嗓門異常的嘹亮,借機讓書局裡的人聽得一清二楚:“你倒是給一句準話,什麼叫似乎好像不是這個樣?你好歹出身簪纓世家,竟然認不出大師的簽名?”
後話,你在國子監白上學了?
她終是忍住,給他留了臉。
果然,這一激,郭景淮為了維護聲譽,再也逃不掉,乖乖地站出來,確定道:“噢,我再一細看,確定不是大師的簽名。”
白筠用著勝利者的姿態同他翻了下大白眼,再看向掌櫃時,已然質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掌櫃的笑了笑,不以為意道:“欸,姑娘這威脅的話在座的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再說,這小兄弟是姑娘二哥的同窗好友,這還是小兄弟自個承認的,你們都是自己人,難道能互相作證?這證人扯到公堂上,官老爺也覺得不做準數吧?”
……
白筠義憤填膺地用手指著掌櫃,卻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總不能吼一句,我去取吳恩文大師的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