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門, 憫之一邊換鞋子一邊往客廳看去。

這裡好像從沒變化過。

他很懶, 有時候很久不收拾屋子, 但也幾乎不弄亂它,不會到處丟東西,不會把垃圾隨手亂丟,頂多就是從外面回來直接回臥室, 洗澡,睡覺,兩點一線。

憫之有時候覺得不需要給他這麼大一個房子, 給他一張床一個屋, 沒有她的時候,宋易過得就像個吸血鬼,晝伏夜出,永遠藏在黑暗裡,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鬱的陰沉氣息, 他睡眠時間很短, 每天睜開眼就是工作, 沒什麼娛樂,也不愛交際。

一個嚴格自律的人是可怕的, 沒有人情味的。

宋易不算太自律,但的確沒有人情味。

就像這個屋子, 冷冰冰的, 多餘的裝飾品都吝嗇。

憫之沒有脫外套, 先去把暖氣開了, 然後把卷起來的腳毯鋪在沙發和茶幾之間,去廚房把熱水壺洗了,煮了一壺花茶,她勾著頭問他,“你喝什麼?”

“幫我溫瓶酒。在廚房後邊的酒櫃上。”宋易開了電視機,盤腿坐在沙發上。廚房裡憫之弄出來的聲響讓他覺得安心,整顆心髒像是被什麼塞滿了,鼓鼓囊囊的,一些情緒滿得都要溢位來了。

很久沒見,思念成災。

應該給她買點兒零食的,他給忘了。

很多時候他是不合格的男朋友,他搖頭,去抱了一個小毯子過來。

又把暖氣調高了一點。

憫之把茶盤端過來,順帶把酒給他,只有一小瓷瓶,貼心地放了一小碟堅果給他,“喝多了傷腎。”

傷腎,是四聲,不是一聲。

宋易眼鏡片後的目光意味深長。

憫之沒忍住笑了,扯他唇角,“你這樣像個老流氓。”

他把眼睛摘了,擱在茶幾上,憫之怕再碰掉了,就給他裝進了盒子裡。

她還彎著腰,宋易已經把她撈進懷裡,讓她坐在他腿上。

聲音沉沉,“不是像,我就是。”他拿下巴蹭她臉頰,貪婪地擁抱她,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暖氣已經上來了,宋易伸手把她外套脫了,搭在沙發肘上,風衣也脫了,只剩下一件圓領毛衣,毛衣裡還有襯衣,襯衣裡不知道還有什麼。

他真搞不懂,她是如何套了這麼多層的。

——作為怕冷星人,憫之是恨不得把被子也裹身上。

宋易把毯子披在她肩膀上,搓著她的手問她還冷不冷。

憫之搖搖頭又點點頭,伸手過去撈茶杯。

不知怎麼,她有些緊張,今晚宋易給她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他在剋制著什麼,又不經意間在釋放什麼。

憫之自己喝了一口,又遞到他嘴邊,問他喝不喝。

宋易低頭噙著杯沿抿了一口,伸手從她手裡抽出來,擱到了茶幾上。

回身的時候,手穿過她的腋下,把她整個又攬了過來,湊過去親她脖子。

有些癢,憫之躲了下。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攬著她的腰,往前一拉,憫之貼在他胸口。

他經常健身,胸膛顯得堅實,也帶著一點兒讓人臉紅心跳的侵略性。

憫之手漸漸熱了,身子也暖了過來。

摸起來軟軟的暖暖的,像個小火爐,抱起來很舒服。

宋易把手從她衣服裡伸進去,看她襯衣裡穿了什麼。

襯衣裡只有內衣,是那種前排扣的,他手摸到硬硬的金屬扣,隨意撥弄了一下,然後竟然……開了。

他呆了一瞬,憫之也呆了一瞬,然後耳朵慢慢變紅,發燙,她羞惱地把他手撥出去,下意識就要去系,宋易悶笑了聲,俯身吻她,捉住她兩隻手背到後面去。

兩個人倒在沙發上。

憫之躺著,宋易壓在她身上,他從嘴唇親到脖子,用牙齒叼開她襯衫的第一粒釦子,吻她頸線,還有鎖骨。

很癢,他的腦袋毛烘烘的。下巴的胡茬也微微有點紮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