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爹爹會沒事的對吧”

遠遠,懷中的小人兒似喃喃了一句,紫宣只能淡淡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不能篤定。

蓬萊仙山崖底,山林樹木,飛鳥走獸,偶有泉水叮當,傳到木屋內繞顯一片祥和。仙鶴醒了已有幾日,身子明是從高處墜落,卻是出奇得好得快。

院外,那人似不知從哪買來幾種鴨苗,毛茸茸的,小黃小黃的,倒也煞是可愛。可那人似乎並不擅長養這些,而她也僅是每每駐足在門口看他忙活著忙活那。

她不知那人為何要收留他,亦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只能淡淡地看著他,吹著屋後叢林傳來的微風,倚在門口淡笑著看一片祥和。

她想,若是以往,她定是對這種日子十分歡喜,可是似乎總有什麼事牽引著她,告訴她,這種日子不該是她目前的停留,而她卻未曾告知那人。

“如果累了,就去屋裡躺躺吧”

逆雲似放下手中喂鴨的谷糧,淡笑著輕拍手上的餘灰朝她走來。

“你是又要出門嗎?”

這幾日,每每他要出門時,他便會讓她去屋內休息,而他卻每每出門,日落才歸,歸時雖擒一兩小獸,但她卻從未見他的弓箭粘過血腥,有過磨損。

他,似乎並不是出去狩獵了。

“嗯,去給你打點野味補身子”

果然,又是這般的答複,可似乎卻引引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她似如往常一般,慢移著朝床榻走去,靜靜地躺下。

“我等你睡了再走”

那人的語調溫柔,總是會給仙鶴一種錯覺,他對於她像是平常人家夫妻一般,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身上有太多的神秘。

嶄新的院落,嶄新的鍋碗瓢盆,嶄新的弓箭,一切似乎跟她的到來同時才存在的一般。

逆雲看著她微閉眼柔美的面容,或許,他到現在才知道什麼是一見鐘情,他只想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想,靜靜就好。

似感覺到床榻上人兒的呼吸逐漸淺淡,他才悄聲的坐起了身子,走出院去,走是還不忘將四周窗簾拉上,以免晌午日頭太亮,刺到那人的眼。

身後,仙鶴在他走出的那一刻,便悄然的睜開了眼,她似躡手躡腳的挪開了步子,不近不遠的跟在那人的身後。

而那人似乎不知在沉思什麼,竟一路也未曾察覺。仙鶴靜靜地看著他將身上的粗布衣裳在揮手間變成黑衣,她不知為何,竟對此無絲毫的驚訝。

而自己亦本不是那好奇多管閑事之人,但卻隱隱的總有什麼在將她朝那麼拉扯,讓她的心産生好奇。

她似一路尾隨他,路過叢林,爬過低山,直直到了一片山林後的隱蔽山洞。山洞在似樹林遮掩,幽深暗淡,隱隱的冒著些黑氣,盈盈的繞在山頭。

她似跟著那人,七拐八繞的進入了山洞,洞中通明,似有燭火環階而立,暗黃的燭光打在青石壁上,將燭臺的影子拉得老長。

“主上”

逆雲恭敬的朝前一拜,斬荒坐臥榻上嗤笑一聲,“逆雲啊,本座的仇終於是報了,很快,這九重天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恭喜主上,賀喜主上”

一旁百草諂媚的話語頓出,雙眸漆黑,似無意識,卻又有意識,只是不能自主。

逆雲低低的沒有說話,主上已經變得太多太多,有時甚至連他也覺得不在認識他,而他,已經累了,累得不想再去徵戰天下,更不想什麼九重天,他只想陪在那人身邊。

他似又想到了屋中沉睡的女子,她宛如嬰兒般純淨的睡容好似可以將他身上所有的汙黑洗去,讓他在暗黑中能感受到點點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