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樓,傳言是本城最大的風雅之地,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以上中下,平間,貴間,雅間分。沒錢又沒才華,自是平間無疑,有錢無才華亦有貴間可去,至於這雅間,只是上上品,但凡有權有勢之人,皆以雅間來彰顯自己身份的顯赫。

此時東閣的一廂雅間內,一人斜倚簾內,臥坐榻上,嘴角噙一抹邪笑,遠觀,邪魅狷狂,近觀,淩厲逼人。

只見突的有一人甩門而入,二話不說一落座,手上的茶杯便是就在地上狠狠一摔。

“你們主子怎麼辦事的?這麼快就讓人把毒給解了”

來人聲音略帶尖細,卻頗為惱怒。

內間逆雲見狀正欲上前呵斥,卻被榻上的人阻止。

只見他輕緩身起,撩開珠簾,嘴角笑意不止,“公公可是在責怪在上?”

這話說得頗為輕巧,但在曹吉祥聽來,卻驀地感覺被壓得說不出話來,此人身上的淩厲之氣,似絲毫不遜於當今聖上。

“既然是主上親來,之前毒物之事也就作罷,還不知主上有什麼他法?能助咱家一臂之力”

他說得頗有些勉強,但奈何眼前人的手段他亦是見過的,自是不敢方面多說什麼。

斬荒嘴角的笑意愈深,就著桌前便坐了下去,曹吉祥也不知為何,驀地感覺一陣深壓,讓他如坐針氈,最後在逆雲的眼神下,騰的便站了起來,臉上盡是不甘。

“你上次說是要助你主子一臂之力,此次又說助你一臂之力,這倒真是,他要做這皇帝呢?還是你要呢?”

斬荒指尖輕拂過茶杯,明明是淡淡之語,緩語間卻讓曹吉祥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家主子既還顧忌兄弟之情,不願與之為敵,我這做奴才的就得為主分憂不是?還請主上賜法”

曹吉祥雖然感受到面前人淩厲的氣勢,但他好歹也算是宦海沉浮,久經官場之人,這點壓力他還是頂得住,只是額間出現的汗意,卻不似他想像的這般輕松。

“你且先回去,本尊自會助你,到時候你只需靜觀其變就是了。”

斬荒此話一出,本就有些站不住的曹吉祥連連點頭,手一鞠,轉身似故作淡定般,卻在出門時,腳步一崴,狼狽奪門而出。

“主上,這等小人,我們又何必助他?”

逆雲在一旁頗不甘心,雖然他這貪權是能為他們所用,但他就不喜這種奸佞小人。

“逆雲啊,這用人啊,要知道用其所能用,若等到哪天真不能用了,再取了也無妨”

斬荒莞爾,他若不是為了一統三界,先拔了天上那群自以為是的神仙的根基,他又何必在此與小人為伍。

這人間的帝王,他斬荒,同樣也要。

雲煙樓外,集市大大小小的攤販盡吆喝著,似有兩人在眾目之下相攜而過,男子白衣白發,女子粉衣桃紅,面上皆是淺笑晏晏。

只見兩人緩步間便走進了雲煙樓對面的錦衣閣。錦衣閣傳說是專為皇室提供製衣,其間裁縫皆是個頂個的好手藝,平常人想要皆是千金難求。

當然,這對於紫宣來說都不是事。

只見他前腳才剛踏進門內,店裡的雜役便連忙跑去了後堂,還未待紫宣說些什麼,內堂便有人撩簾而出,面上盡是和善的笑意。

“紫宣大夫”

他似對著紫宣微一拱手,面上盡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