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痕低頭,“掛在城牆上,曬著……”

阮輕艾眸光閃過一絲血色,“呵呵……真好!這個小陽將軍,幹得真漂亮。”

端木諄嘴一抽,“她這是在說反話?”

落痕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也就隔了一天,端木諄聽見落痕在和阮輕艾吵架,吵架的聲音隔壁都能聽見。

他放下書籍,閉了閉眼。

第二天又在吵架,直到第三天。

落痕輸了。

周賦勉強爬起來,在和音的攙扶下,收拾好了包裹,準備跟阮輕艾乘船回程。

阮輕艾清點著太醫送的藥,一筆一劃記錄著服藥順序。落痕也在收拾細軟,準備隨她一同離去。

端木諄知道他們要去哪兒,畢竟他們吵架聲這麼大,他不想聽見都難。

端木諄嘆了口氣,問道,“只是些屍體,沒必要為了幾具屍體,花這麼多精力。如果再有人為此犧牲,得不償失。落痕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你這傻丫頭為什麼不聽呢?”

阮輕艾迴眸一笑,“他們不是別人。是北塞軍,是自願跟隨我行走天下,為我擋刀擋劍的周家軍。他們雖死,但屍體絕對不能被人凌辱。這是烈士精神,是我大中華開創以來一直流傳的戰士精神。我們要救的,不是屍體,是兄弟情!誰也攔不住我,你不行,落痕不行,這條河也不行。沒有船給我,我今天就算是遊,也要游回去!等待的這三天,就當是候著周賦傷口能夠下地才勉強等的三天。但這三天,加上他昏迷的三天,六天的暴曬雨淋,是他弟兄們拿身體承受的屈辱啊!”

阮輕艾扶著周賦上了船。

端木諄盯著她,輕聲問,“真的決定了嗎?你可能會死的!城內現在,動盪不安。你的兵馬也不足……”

“即使如此,我也依然要去。我身為王,但,願為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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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一句話,坐在船頭的周賦,竟然流下了眼淚,堂堂七尺男兒郎,寧願流血不流淚,最終還是敗倒在這女人的熱血之下。

端木諄啞然望著那個女人,一瞬間他好似明白了,為什麼落痕會選擇她。

為什麼這個誰也看不上的孤傲男子,會從一開始,從那麼遙遠的地方,就已經心怡於她,不惜千里迢迢,不惜入贅,不惜與其他男人當她平夫,也要下嫁過來。

這個女人,值得君王們去爭搶的女人。

落痕回頭看著端木諄,深深道,“太子殿下,保重。”

端木諄忙道,“太危險了,她若有事?”

話還沒說完,落痕補了下句,“她若有事,我也不在了。回去替皇爺爺道個別。他兒孫眾多,不缺我一個。恕皇孫不孝。”

“……”端木諄拳頭一捏,“落痕!”

落痕飛落到船上才回頭看他,應了句,“在。”

端木諄哽著嗓子說道,“記住,你是我端木諄的兒子,不是他端木翔的兒子!他不配當你父王。”

落痕閉眼點頭,“是。”

回頭,“開船吧。”

“是。”和音對著端木諄抱了抱拳,掌著船槳,推動了船隻。

阮輕艾見落痕神色漂移,像是在回憶著往事,她抬頭瞅著他。

落痕低頭瞥見她好奇的目光,輕聲問,“是不是想問我的身世?”

阮輕艾笑笑,“你不說也沒事。我也不會因為你身世奇葩而看不起你。你知道我這人的,平易近人,青樓女子都能當好姐妹,又怎會嫌棄你的出生?”

“我母親原本是要許配給太子的。”

“嗯。”

“但被二皇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