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艾拿著何從遞過來的方巾,擦擦脖頸,撩起袖子,叉腰道,“溫城城主,貪汙受賄,坑害百姓,罪無可恕。溫城所有文官,全部徹查,有冤屈的百姓,寫好狀紙,限日落前遞到我手中。但要告知大家一聲,不是所有文官我都會處決。文官若是配合我的調查,態度良好,酌情減刑。我要說的內容暫時告一段落,諸位城民有秩序的回家,戶部會派人過來調查戶口,調查的時候,賞銀派發。”

宣佈完內容,阮輕艾準備抬腳走人。

“嗯哼——”落痕咳嗽了一聲。

阮輕艾抬起的腳丫子慢吞吞收回來,頂著雞皮疙瘩看向他,“大爺哪裡不舒坦?”

落痕惡狠狠地瞪著她,“你說呢?”

阮輕艾看看陳志然的腦袋,尷尬道,“他人都死了,我救不活了啊。”

“不是他。”

“那……那代理城主之位?您想當?其實你只要一句話,你接管溫城我都沒什麼意見,真的。”

“不是這事。”

阮輕艾挨著邱震愕問道,“落痕大爺哪裡不舒坦?你看出來了嗎?”

邱震愕指指她,呼哧道,“要是我,你全身上下都讓我不舒坦,太囂張了你知道嗎?跟你講話我都感覺要被你汙染。怕被你連累誅九族啊!你給我閃遠點。”

邱震愕眼底還是滿滿的嫌棄。

阮輕艾滾了他一道白眼,蹭蹭走去落痕身邊,哈腰問,“猜不透,大爺哪裡不舒坦直接說。我改行麼?”

“衣袖。”

阮輕艾懵了兩眼,低頭看看袖子,兩個白花花的手臂都露了出來。

她驚訝抬頭,“就、就這?”

落痕繃著黑臉,“還不把袖子給我放下來。”

“啊……哦哦。”

什麼玩意兒啊他!在冰絕那邊,因為天氣冰冷,再熱乎也不敢露胳膊露腿,但在這兒,天氣一溫熱,她就想涼快涼快。

也就撩高了點袖子都不讓。

這丫的怎麼感覺越管越嚴了?

阮輕艾乖乖笑笑,“那我忙去了。”

那些文官挨個被押了過來,紛紛低著頭,看也不敢看阮輕艾。

阮輕艾只是從他們面前路過,還沒打算動到他們頭上,她要等百姓遞來狀紙後再料理。

按照正常的步驟,以前就算城主大人拿到百姓遞來的狀紙,城主大人要先派人調查百姓狀告的內容屬實與否,還要拿到確切的證據,再來定罪。

但是今非昔比,這個節骨眼,那位阮輕艾阮城主,她會調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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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肯定不會調查!她只要拿到狀紙,看心情直接定罪。

所以他們才低著頭,大氣不敢喘,她說過,只要他們配合調查,酌情減刑。不配合,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周書抓著一個富少公子爺,走到阮輕艾身邊問道,“大人,這貨怎麼處理?要殺嗎?”

這個公子哥就是因為站在人群中大聲喊了句‘我抗議’而被抓起來的倒黴蛋。

阮輕艾笑著搖搖頭,“別鬧的這麼血腥。叫他家人帶保釋金過來,這傢伙身價是多少?家裡良田幾畝?房契多少?家僕幾百?我給你定定身價。”

那男子又氣又怕,呼道,“阮大人,您這樣跟土匪有什麼區別?”

阮輕艾蹲在他面前,捧著小腦袋,笑著問,“你們這些商人,在百姓面前,又能高尚到哪裡去?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嘲笑誰。”

男子昂頭道,“大人,您這樣強行占城又有何用,你要城建,最為燒錢,而你眼下又得罪了商會,我看你怎麼穩固溫城。”

阮輕艾腦袋歪了歪,“那你明白商會的體系是怎麼形成的嗎?”

男子懵了下,“呃……自古就有。代代相傳。”

“小傻蛋,商會這種東西,並不是靠著某個人撐起來的,而是靠團體。商會里多的是鬼機靈,我還怕沒有人往我這邊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