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身上全是傷痕的少年，兩隻眼睛已經青腫的睜不開，血肉模糊的雙手，抓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前挪動，留下一道血痕。

張嶺楊很想上前去幫幫少年，少年抬起頭的模樣，讓他背脊一僵，那就是他，稚嫩年少的他。

“幾許，無重，飛秋，你們醒醒。”少年終於爬到同伴身邊。

無數的呼喚已經叫不醒四肢不全，身體冰冷的夥伴。

青腫的眼眸，流出來的不是淚水而是猩紅的鮮血。

這是塵封在他腦海深處，不願觸碰的回憶。

昔日同伴的屍體擺在面前，張嶺楊點漆的瞳孔瞬間劇烈收縮，已經心不在焉。

羚角的斷裂聲，倒地的噗通聲，圍觀的歡呼聲，漸漸將他的思緒拉回來，讓他觸目驚心的景象不復存在。

張嶺楊撿起斷裂的羚羊角，在同伴的攙扶下離場，臨走前深深的望了一眼手持純鈞劍，意氣風發的雲鴻落，眼眸裡面翻湧著各種情緒，他之所以不發作，也是因為自己心裡有陰影才會讓小人得逞，只是這個仇他記下了。

這批護靈衛中實力最強的張嶺楊止步前四名，眾人皆是惋惜，好在他的進步空間非常大，再勤奮修煉幾年，下次的仙籍，一定會被他囊入懷中。

受傷的張嶺楊回到護靈村，斷掉的羚角送到兵器部重新鍛造，自己閉門休息幾天。大家都以為他是因為失去仙籍而傷心，沒人知道他是為失去的同伴而頹廢。

他默默走到墓地，那裡埋葬著不計其數的英雄，尋找著熟悉的名字，他為曾經的同伴清理墓地，坐在地上和他們聊聊天，腦袋裡面一直回想著，他們一起透過一級護靈衛考試的歡喜雀躍。

他們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種族，維護生靈和平選擇這條道路，只不過還沒開啟，就早早退場。

靜靜呆了一整天，再次出現在大眾面前的張嶺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精神。

“曾經的舊賬，你在成為六長老之後，沒找我麻煩，為何現在談起。”雲鴻落也想起50年前為了取得仙籍，私底下對張嶺楊做的小動作。

他讓蘭英在冥界取得幾滴眼淚，偷偷放進張嶺楊的飲食裡面。作為孟婆湯的原料，那些眼淚能挑起七情六慾，一旦心裡圍牆出現漏洞，當時主導的情緒就會逆流成河，席捲四肢百骸。

他並不怕打不過張嶺楊，只是為了一直籌謀的復仇，他不得不做出萬全的計劃。兩人的比試，讓他感覺非常暢快，很久沒有出現能和他對上幾百回合，仍不鬆懈的對手。

只是到了後期，那幾滴眼淚真的發揮作用，導致張嶺楊的心態直接崩了。寫滿悲傷無奈的眼眸，雲鴻落立刻就知道，此時悲傷的情緒佔據他的內心，趁熱打鐵，雲鴻落出手，不給他任何緩和的時間，直接擊敗了他。

雲鴻落如願以償得到仙籍，位列仙班，離自己的計劃更進一步，只是那一刻他高興不起來。張嶺楊當時的情緒，他曾經也有過，多麼痛苦他也知道，但是他沒有回頭路，只有到達頂端，他才能觸控道陽光，如果跌下，就是萬丈深淵。為了父母，為了身後的追隨者，他不能輸，不能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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