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怎麼樣了?”不管怎樣還是自己的弟弟,齊昌仍關心一句。

“他已經畏罪自殺,你可以去看看他,等案件了結屍首會還給你們。”年輕的鏡察如實告知。

齊昌沒有聽完整句話,只是聽到前面幾個字,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耳朵裡縹緲傳來弟子們焦急的喊聲和步伐聲。

待他睜眼醒來,已是黃昏,床外夕陽西下,紅豔沉沉。

“師傅你醒了,喝口水。”一名稚嫩的學子扶起齊昌靠在牆壁上,另一名吹了吹溫熱的茶水遞上去。

齊昌一隻手接過茶杯,另一隻手摸了摸他們寸頭扎手的腦袋,眼眸中快要溢位來的慈愛。

“那些鏡察了?”溫水潤口,齊昌方有力氣問道。

“師傅暈過去的時候,他們準備把師傅你送醫院,劉姐趕到檢查之後說不用,他們在院子裡四處搜了一遍,拿走幾件二師傅的私人用品就走了。”

年幼的學子在腦海中組織著零碎的語言,奶聲奶氣道。

“他們還說,等師傅身體好些了隨時可以去看二師傅,配合他們的調查。”另一位學子補充道。

一陣咕咕不和諧的聲音隔著肚皮傳出,兩位學子撫摸著肚子不好意思的咯咯笑。

“你們去吃飯吧。”齊昌臉上的陰霾因為這兩陣聲音散去不少。

“師傅也一起。”兩名學子齊刷刷的站在床沿前,十分渴望純淨的眼神望著他。

“師傅吃不下,你們去吃,今天趙嬸做了紅燒雞腿,再不去,可就沒有了。”齊昌微微一笑,眼角泛出漣漪,層層延伸,不再年輕的容顏更顯蒼老。

兩名學子嚥著口水,互相看著對方,既不捨離師傅而去,又不捨美味的紅燒雞腿。

齊昌拍了拍他們,他們才手足舞蹈的往廚房跑去。

他身體本無大礙,暈倒也只是因為一時無法接受幾天前,還在眼皮底下的同胞弟弟,突然離世的訊息。

慢慢的起身,推開隔壁的房間,雖然已經接受過搜查,但是鏡察並沒有弄亂整個房間,所以裡面還是弟弟臨走前的樣子。

四處亂放的書籍,疊得亂七八糟的被子,褶皺非常的床單。

挪動到床前,他佈滿老繭的雙手顫抖著拉過被子,一面重新摺疊一面喃喃自語道:“從小就教你怎麼疊被子,你怎麼就是學不好。”

似豆腐塊的被子,重新放置在床鋪上,捋了捋床單,齊昌猛的坐下來,指腹撫摸著棉麻的質感,彷彿還在找尋這裡曾經的體溫。

眼淚無聲的滴落,按壓在床單的手指上,他眨了眨眼眸,神色愧疚,“都是我不好,沒能教育好你,沒能照顧好你。你一個人孤身在外面闖蕩,我都沒有聯絡過你,問你好不好。每次回來,我就只知道說你,也沒能坐下來好好聽你的想法。雖為兄弟,我卻並不瞭解你。”

“是我不稱職。”他擺著頭,用力的錘了錘沒人的床鋪。

齊家人丁稀少,還在世的親人是少之又少,即使齊聲在外闖蕩,很長時間不回家,他都覺得沒什麼,只要想著弟弟好好存在世上,他就心安,如今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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